金口一开,圣旨已下,封王之事便成了定局。
“儿臣,谢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越领旨谢恩,垂下的眼眸中是风起云涌的暗潮,那一波又一波的狂浪几乎要席卷了他的理智,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告诫中,他才逐渐平静下来。
秦道天说罢,便挥了挥手,转身从侧方退了下去,显然无心早朝,满朝文武对今天的早朝之变都满腹探讨之言,还未待熙攘,不到片刻康年公公又折返回来宣皇帝的旨意,“请钱尚书和苏阁老留下往大明殿商议赈灾事宜,诸位殿下和大人们,可退朝了。”
苏阁老和钱森领了命便同康年公公一道离开,剩下朝臣才松了一口气往外殿外走去。
秦越终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又片刻落在了那空荡荡的龙椅之上,只是一瞬间便又成了那个寡言谨慎的大殿下,低着头便想往宣政殿外走去。
秦安笑眯眯的凑上前来,“大皇兄,你为何走得这般急,你能回来,皇弟我可是废了好些口舌呢。”
“多谢。”秦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
秦安有些没意思的睨了秦越一眼,但既然回了宫,他便没办法置之事外,他不甚在意的笑着,“大皇兄,你我上次见面,该有十年了吧?皇弟我实在是想念,不如去我宫中小酌几杯叙叙旧?”
秦越摇摇头,抿着唇依然一副恍惚的模样,似乎还未从今日突变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四哥,长兄今日刚回宫,你便不要为难他吧,我想,他心情一定很复杂。”秦翰上前拉住秦安,自然知道秦越心中该如何复杂,他亦替他不甘,但如今他却不能和他表现得太过熟稔,否则惹人怀疑,但也无须表现的太过陌生,毕竟十几年前,宫中都知道他与长兄关系不错。
“行了行了,没意思。”秦安有些烦躁的扯开秦翰拉着他的手,既然是个榆木脑袋,他也不想往上凑了,他松了松筋骨,道,“我还要谢谢这地动了,否则父皇可不会忘了幽禁了哦,还放我出宫来参加上朝,我啊,要趁着父皇还没有想起来的时候,喝酒去了,九弟去不去?”
秦翰摇摇头,对他所言十分的无奈,那是天灾,死伤无数,可在四哥眼里竟然还成了感激的理由?简直……
秦安也不自讨没趣,便自行溜走了。
秦华站在一旁一直对秦越冷眼旁观,他从小就和秦越不和,如今看到了依然是生厌。
从前母妃和皇后抖,他便和秦越斗,事事都要争,争学堂上的第一,争父皇的宠爱,凡事都是要抖个输赢,那时的秦越虽贵为太子,但总不如自己受宠,他也习惯了打压着秦越而活,后来,秦越被废,他不知道又多开心,这个碍眼的太子终于被废了并非被驱逐出了宫,他的母后自杀,他的母族被诛!
那一年,他才十一岁,但亦明白,秦越彻底完蛋了,他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