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烨双唇抿成冷硬的弧度，淡淡地嗤笑了一声。
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他这双目还没有变化，真的能复原吗？
墨子烨暗暗地握紧了手。
“好了，我们先回房间吧，走了这么久，想必王爷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大家也都散了吧。”
洛清歌感受着墨子烨的烦躁，赶快让大家散去了。
“我们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养养精神如何？”
这一路走来，马不停蹄的，想必墨子烨一定很累了。
“嗯。”
墨子烨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回家的感觉真好。”
洛清歌微微凝眉，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愧疚。
是啊，他的家本该在这里，却为了她留在了东篱。
“墨子烨，如果你喜欢北梁，我会留下来的。”
此时此刻，洛清歌想了很多，如果爱一个人，就要有所取舍对不对？
她既然爱墨子烨，就该为了墨子烨放弃一些东西。
“丫头……”
墨子烨心头一暖，紧紧地抓住了洛清歌的手，“你是在同情我这个瞎子吗？”
“不不，你误会了！”
洛清歌赶快解释，“我爱你，愿意为你放弃一切，诚如你当初为了我放弃北梁一样。”
墨子烨沉默了，丫头越是这样为他牺牲，他就越是觉得愧疚。
如果他还和以前一样，有足够保护丫头的能力，那么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为丫头的这番话而兴奋的，可是现在……
现在他就是个废人，有什么资格给丫头幸福？
当然了，墨子烨的这个心思，洛清歌是不知道的。
她只是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墨子烨，希望能缓和墨子烨焦灼的情绪，能尽快让墨子烨康复起来。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墨子烨能不能康复，只是，她早已经下定决心，要陪伴墨子烨一生一世。
即便墨子烨永远看不见了，她也会不离不弃的。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他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了他的爱意，这样的男人，怎么可以辜负？
洛清歌的心里，这些想法早已经根深蒂固了。
“小心门槛。”
洛清歌细心地抬起了墨子烨的腿，轻声地提示着。
然而，墨子烨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居然轻轻推开了洛清歌，脚步轻快地坐在了床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曾经那么熟悉的，他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墨子烨，你……”
洛清歌站在门口，惊疑地看着他洒脱的动作，激动地笑了起来。
那笑，蕴着欣慰。
“这里是我生活过的地方，几乎不用眼睛，我都能摸到，所以丫头大可以放心。”
“嗯。”
洛清歌重重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在王府，某人更恣意洒脱。
“来，我给你宽衣。”
她的手刚刚搭上墨子烨的衣领，就被墨子烨攥住了。
“不是说洗澡吗？”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洗了澡再换吧。”
“哦，也好。”
洛清歌于是牵着墨子烨的手，去了后面的浴池。
还是那么熟悉的环境，往日两人水中嬉戏的场景，仿佛就是昨天。
洛清歌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手指动了动。
“在想什么？”
墨子烨抓住了她调皮的小手，勾唇问道。
“在想你欺负我的那段日子啊！”
洛清歌歪头，意味深长地憋着坏笑。墨子烨闷笑了一声，抓住了她的手，“你现在不必担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