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香之后,洛清歌才询问了住持,“听说丽妃在本寺落发了,可有此事?”
“阿弥陀佛。”
住持深施一礼道:“回王妃的话,在本寺落发的弟子,大家都称呼法号,不问俗家姓名。”
洛清歌微微凝眉,略微回想一下道:“便是昨日在你这里落发的了缘。本王妃想要见她。”
“是,王妃请稍后,老衲这便叫人去把她找来。”
住持礼貌地答应一声,连忙出去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个身穿僧衣、光头的女子被带到了洛清歌的面前。
她面色沉静,波澜不惊。
“丽妃……”
洛清歌唤了一声,想了想,“了缘,你可知本王妃找你来有何事?”
了缘淡淡一笑,“王妃来可是为了尹庄颜之事?”
洛清歌笑了,“你果然聪明。”
了缘道,“贫僧听说王妃来了,便知您是为此事而来。”
“那你为什么还敢来?为什么不躲起来?”
洛清歌饶有兴趣地问。
“因为了缘从没有想过要躲。”
了缘淡然轻笑,“自从了缘打定主意为民除害,了缘就没想过要躲,即便付出了生命,了缘也心甘情愿。”
“咳咳!”
洛清歌被她的话逗乐了,“在你看来,尹庄颜还是个祸害了?了缘,你们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何要这么做?”
“回王妃,我只是替宫中的姐妹出口恶气罢了。”
洛清歌冷笑一声,“你挟私报复怎么还扯上了其他人?你未免也太狡猾了。”
“王妃,贫僧说的都是真的。”
了缘深吸一口气,“当日—我谋害皇后,都是被众人所胁迫,她们以我身怀有孕相要挟,强令我刺杀皇后,来达到她们永住宫中的目的。事情败露之后,这尹庄颜倒戈相向,被当做功臣先行送出了宫,而我与其他宫妃都被打入了冷宫。进入冷宫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尹庄颜怂恿的,她怂恿大家利用我怀孕的事情来胁迫我,事—后还佯装好人,安然出宫了。她在人前扮演着好人的形象,人后却有这么阴毒的心思,她更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在宫外混得风生水起,还故意跑到了缘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了缘……实在不甘!”
说着话,了缘那淡淡的脸色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我心爱的男人因她身陷囹圄,我腹中的孩儿因她而惨死,我……我怎能让这种小人活得如此潇洒?我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她深吸一口气,“若不是我心灰意冷遁入空门,若不是她恰恰出现在这圣洁的佛门之地今天的她,恐怕已经去阎王殿报道了。”
“你这么说,是觉得你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洛清歌淡然轻笑,“她的行径的确叫人愤恨,叫人不齿,可你为何不去报官让她接受律法的惩治?你以为你这样做便是对的吗?殊不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了缘淡然轻嗤,“律法?如今丞相代理朝政,我若报官,官府会管吗?他们不但不会受理,恐怕还会把我一并抓起来吧?我可以死,但是我要她也受到应有的惩罚!”
“了缘……”
洛清歌淡淡地笑了,“你虽然落了发,有了法号,可你真正的了却尘缘了吗?”
了缘霎时看了她一眼,颦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你表面淡漠,却心存怨念,你不止怨恨尹庄颜,你还怨恨皇上吧?”
了缘蓦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本宫猜对了是不是?”
洛清歌讪讪一笑,起身来到了了缘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脉象滑脱,如珠走盘,看来一切正常。”
王妃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了缘愣了一下。
“王妃,这……这是何意?”
洛清歌淡然轻笑,“你自己都没有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