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落梨一直到后半夜撑不住了的时候才睡熟。
所以转天早上醒来的就很晚,张开眼睛已经满室大亮了,她忙坐起来,先听了听屋里好像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的掀开帐子看了看。
榻上没人,屋里也没人。
邹落梨轻松了许多,她晚上只是脱了外面的长袄而已,夹袄都没脱,起身将帐子挂好,先去把榻上的被褥收拾整齐了,这才去开门叫丫鬟提热水进来洗漱。
冬香几个早在外面候着,被唤进来便忙碌起来。
邹落梨洗漱了出来坐在梳妆台前,萍儿收拾床上的被褥,冬香过来给她梳头,有些嗫嚅着问道:“娘娘,那个……王爷早上出去的时候不让奴婢们吵醒了您,还让嬷嬷们都回去了,说早就……早就……在这边住过了的,不用验……”
说的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邹落梨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才恍然明白了。
应该是有查验落红的嬷嬷,不知道是怎么个规矩,也许还要送到老太妃那边去呢,不过齐王说早就在这边住过,给掩饰过去了。
但丫鬟们知道王爷并未和自己……所以疑惑。
邹落梨红着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跟怎么回答,就没说话,心想这么含混过去算了。
冬香一肚子的疑惑,但见娘娘不说话,她也不能一直追问,只能罢了。心里想,也许真的什么时候就发生了,自己确实不知道。之前自己也不是时时都在姑娘身边的,好几次姑娘被传到了正殿,王爷把她们所有人都遣出来了,包括莫公公,也许是那个时候呢……
梳好了头冬香抽空转脸看收拾床铺的萍儿,萍儿给她疑惑的摇了摇头。
丫鬟们也都不是很懂,管这种事情的嬷嬷们又被遣回去了,她们也只好就这样了。
用过了早膳,就有内宅掌管礼仪的嬷嬷求见,提醒邹落梨应该去给老太妃行礼。不过按照规制,王爷是不会陪同的,因为她是侧室。
邹落梨便跟随嬷嬷来到老太妃的上房院。
她心中当然惴惴,还很担心。上一次从这边出来,可是腹痛如绞的情况下被王爷‘解救’出来的。
要说她没有阴影,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很意外,到了这边候在外面,丫鬟们禀报进去求见老太妃,等了一会儿姜嬷嬷出来了,躬身行礼先拜见了邹落梨,然后笑着道:“老太妃的伤寒还没有大好,病症又过人,这也是很特殊的情况,所以就不见侧妃娘娘了,免得把病过给了您,等大好了再正经行礼吧。”
邹落梨道:“见不到老太妃,不能亲自侍疾,妾心中也是不安,但老太妃的一片好心妾也不能辜负,回去了必然诚心祈福,希望老太妃的凤体能够早日康复。”
姜嬷嬷笑着道:“娘娘无须心中不安,这就是老太妃的意思,您和王爷新婚燕尔,老太妃希望你们能和和美美的,正好也要过年了,喜事成双,她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
明明心里都清楚,明明老太妃的落胎药都是她给开的,亲手熬的,两人却能面对着面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面不改色,邹落梨心想自己这也算是炼出来了吧!
客套了两句,邹落梨转身回来,那个礼仪嬷嬷听说她这就去外府正殿,见长史司的官员们,便行礼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