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遥轻轻靠了过去,心想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是嘴坏,只有他骂别人是狗的份,明明窝火,却又不忍发作。待在她身边半个月的时间,让他接触到过去从未窥探到的方方面面……不知为什么,他不想打破这样的相处模式,因为这样的她,是最真实的,有温度的。
他安静地欣赏着她的容颜,今日的她,穿的飒爽潇洒,十七岁的女子是悄然绽放的花颜,她眉宇的英气和嘴角的固执,让她看来像是永不低头妥协的剑兰。
一个颠簸,娇躯微微一动,脑袋就这么靠上他的肩膀,他身子微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席卷全身。
侧过脸,双目明亮,再无方才的怒气,手掌贴上她的脸庞,手心只觉异常温暖。
那一刻,他似乎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是他会做的事,他却义无反顾做了。
为什么他绝不可能接受的嘲讽和羞辱,他却咬着牙接受了。
小憩片刻,到了马场,秦长安直接走去马厩,映入视野的是一头浑身雪白的成年母马,只听得马场老板说道。
“郡主,这是从西泉买来的,才让您等了一个月。这马才三岁,很年轻,性子温顺。”
秦长安垂眸,抚摸白马的鬃毛,点头笑道。“不错。”
白银掏出一袋银子,递给马场老板,老板满脸堆笑。“郡主会骑马吗?我这儿有专门的驯马师,包教包会。”
明遥看向她,她若有所思,看不出情绪,似乎陷入回忆,他却抢在她点头前,冷声说。“我来教郡主。”
她狐疑地睇着他:“你?”
“就是我。”他难得看到她带着困惑的小脸,嗓音有笑。“不就是骑马吗?并不难。”
“如果我摔下来?”
他一如既往的自信骄傲:“我不会让郡主有摔下来的机会。”
“郡主,您是不是还有些害怕?”白银轻声问,当年她寡不敌众被门派追杀,满身是血倒在军营外的山林中,是秦长安救了她一命。那时候,秦长安还是跛足的,她曾经提过一句,是幼年从马背上摔下的旧伤。
“与其说是害怕马,不如说是忌惮曾经的失败。”她浅浅一笑,笑容不达眼底。
但她没有迟疑,直接走向明遥,他已然看懂她的眼神,牵着白马走向围场。
“上来。”他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来。
这个似曾相识的动作,激的她悚然一惊,却又很快平复下来,暗笑自己最近实在敏感多疑。
牢牢抓住他的手掌,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身前,他有条不紊地调整她的身姿和动作,交代几次,才下马让她独自驾驭。
“别踢马肚子,可以更快些——”他在一旁提醒。
母马一开始是小跑,渐渐的速度加快,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成就感,在心中横冲直撞,她身姿笔直,紧抓着缰绳,眉目飞扬。
“驾!”
绕着围场跑了两圈,秦长安愈发熟练,嘴角抿着一抹笑意,转头朝着白银眨了眨眼。“看你的主子骑得怎么样?”
“郡主,很好。”白银话音未落,还未展开的笑脸,顿时绷紧。
不过是刹那,那母马突然越过围栏朝着远方奔驰,明遥的瞳孔一缩,拉过一旁在吃草的黑马,迅速翻身上马,甩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