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睇着她,这话说的气势十足,不过,酸味也十足啊。
“区区两个月都忍不住,管不了自己下面的小兄弟,这样的男人送我都不要。不管家花还是野花,有我在一日,靖王府就只能有一枝独秀,绝无百花争艳,王爷若是不满意,大可休妻。”双目灼灼,犹如一潭清水,直直地望入他的黑眸中,她态度高傲,却又有着罕见的自信从容。
若他在西南当真找了个情人,刚才也不必如狼似虎地把她吃的骨头都不剩,再者,她此刻坐在他的腿上,已然感受到他还不曾彻底熄灭的*,分明是还不曾彻底满足……若是在外面吃饱了,回家怎么还会饿成这样?
龙厉“啧”了声:“要当你的男人真不容易,一旦花心,脚踏两条船,说不定你一气之下,把人阉了。”
秦长安被他惹笑了,一拳打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比过去似乎更结实了点,只是因为身段颀长的关系,依旧给外人一种清瘦的感觉。
看到那张明媚灿烂的笑靥,他近乎贪婪地把人锁在胸口,两人又是一阵耳鬓厮磨,直到她气喘吁吁地制止住他,他才收回了不规矩的手。
“说吧,怎么会带回来一个苗人女子?”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气定神闲仰头看他。
龙厉笑了。
他难得有这样的笑容,好似阳光刺穿乌云,露出万丈明媚,给他本就俊美的面庞平添数分光华,耀眼无比。
皇兄给他送了叶枫这样的女人来暖床,他身为弟弟,怎么也该营造出一种兄友弟恭的场面,没人知晓,孔雀王巴扎贸然提出要把女儿嫁过来,正是出于他的怂恿。
“孔雀王巴扎不太安分,想把女儿推给皇兄,本王便让她同行,如今让她暂住在京城别院,等待皇兄召见。”
她轻点螓首,这才起身朝着外面说了句。“准备热水,把晚膳也端过来吧。”
两人一道用了晚膳,乳娘把龙羽抱了过来,七月底的晚上还是很闷热,龙厉从她手里接过了孩子,慢慢走在庭院之中。
秦长安的脚步,最终停了下来,月光朦朦胧胧透过树影照来,她与他相对而立,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突然钻进了她的心里。
“三郎……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抱着儿子的男人神色蓦地一冷,他死死地盯着秦长安,声音也降到了冰点。“他开始刁难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巨细无遗地告诉龙厉,哪怕龙厉会得到一些消息,自然不如她这个当事人说的具体,当她好不容易说完了,却被他阴狠的眼神所震慑。
“你做的很好。”龙厉空出一手,摸了摸她有点冰凉的脸。因为不安,她脸上的红晕也退下去了,看得他很不舒服。
换了其他女人,早就被攻破心防,手足无措,但秦长安始终不曾给咄咄逼人的皇帝留下任何确凿证据,荣辱不惊,软硬不吃,想必也让皇帝恨得牙痒痒,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但当他听说,皇帝在小行宫里在蜜桔里下毒,就为了让秦长安“现原形”,证明她百毒不侵的体质,他还是怒了。
秦长安是他的逆鳞,他见不得她受委屈,更别提是被人刻意下毒……哪怕,一般的毒药根本无法伤害她,但他很清楚,毒药带来的伤痛,她却能够扎扎实实地感受到,因此,他很不忍心,向来麻木不仁的心,此刻隐隐作痛。
当她说起另一个晚上,在宫里遭遇行刺,他跟觉得心痛,那种强烈的程度,像是有人拿刀狠狠插进他的胸口,利刃划破血肉切开肉身,鲜明而尖锐。
即便,他明知给她留了足够的暗卫保护她。
“我没事,羽儿也没事,说起来,还得谢谢小红——”她粲然一笑,他满脸阴森看来实在让人惧怕,整个人都被一股黑暗的气势笼罩着,仿佛他体内镇压着一个魔头,一旦符纸撕开,就要毁天灭地。
知道她刻意转移话题,让他安心,他压抑痛楚,语气涩然:“谁是小红?”
“就是火狐狸啊,我们在四方城遇到的那只。”她一手搭在他的手臂上,靠近他的耳畔,温声细语。“若不是它提前把羽儿藏匿在地道,恐怕禁卫军早就把羽儿抱到宫里去了,到时候,我的处境就被动了。”
今晚,龙厉似乎沉默的过头了。
屋子里依旧有着浓浓暑气,角落摆放着两块冰窖里取来的冰块,秦长安为他宽衣解带,只留着豆大烛火,哄着怀里的儿子睡好了,才把龙羽轻放在大床内侧。
她刚刚躺下,龙厉就覆上她的身子,两人四目相对,她直直地睇着他,在他的眉眼之处看到清晰的*,在他掀开她身上的薄被之后,她不曾拒绝。
半响之后,龙厉看着她潮红的脸,忍不住又在她嫣红的唇上印下一个吻,这个女人他怎么要都要不够。
她懒洋洋地不想动,唯有捧着龙厉的俊脸,迷离的双眸氤氲着雾气,指尖开始把玩他削薄的唇,动作显得有些孩子气。
他轻咬着她的手指,却舍不得用力,在她缩回手后,他扭过头啃咬着她光滑的肩头,大手也慢慢移动下去。
她挑了挑漂亮英气的眉,想不通这个男人怎么会有源源不断的体力,分明他们晚饭前才刚刚拥抱过一回。
“连日赶路,你就不累吗?”
“想早日回来见你,就差日夜兼程了,能不累吗?是累了,再来一次就够了。”他的唇角有笑,颀长的身段压着她,在她身上挥汗如雨,明明他最厌恶流汗的感觉,可就是不排斥这种火热场景。
秦长安无言以对,若不是她本着学医的立场,常常有意无意地阻拦龙厉的燕好,再加上他们已有几次短暂分离,她真怕这辈子找了个喜欢纵欲情爱的男人。毕竟,适当的鱼水之欢可以滋润女子,让女人变得更加娇美,但一旦过度,也很容易伤了身子。
不过,想着他们已经两个月没见面,今晚就索性由着他吧。
当她终于失去最后一分力气,侧过脸的时候,却大吃一惊,欢爱中的两人,谁也没留意到睡在最里面的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单纯地看着一对紧密纠缠着的身影,小嘴微咧,口水已然流了不少。
“你……停下!快把衣裳穿好!”她瞪了身上一丝不挂的男人,虽然他的身材很养眼,该精实的地方绝不柔弱,但在他后背上锤了几拳,他不悦地皱了皱眉,似乎不喜欢中途被打扰,毕竟,两个月积累的分量,这一次不可能草草收场。
“在床上穿什么衣服?”他不满地丢下一句,七月底的晚上,他常常会热的睡不着,更别提此刻他还在奋力耕耘。
“孩子看着呢!你这个当父王的,就不怕教坏小孩子?”她见他不受影响,反而动作愈发狂烈,咬牙切齿地捏了他一把,他偏头,这才看到龙羽这小子傻傻地瞧着自己爹娘欢爱的过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他跟孩子的娘亲都很专注,以为孩子睡着了,可以做一些想做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但他从来都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角色,手掌覆在龙羽的双眼之上,依旧不停猛鹜的动作,低头一看,秦长安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的心情突然大好,竟然洋洋得意起来:“孩子这么小,能懂什么?再说,这小子还不是本王一次一次努力耕耘出来的吗?否则,能有他吗?”
这话龙厉敢说,秦长安都不敢听,只觉得这个男人生性放浪惯了,若不是遇到她,还能稍稍克制他一下,他必然要朝着大魔头的那条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绝不回头。
此话一出,龙羽却又“咯咯咯”地笑出来,仿佛因为眼前被手掌遮着,他觉得有趣,忍不住用小胖手去拉下龙厉的大手掌,让人忍俊不禁。
秦长安见龙厉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只能一把推开他,抓起外袍披在身上,检查龙羽屁股下的尿布,并未尿床,龙羽这家伙晚上乖了不少,恐怕刚才当真是床摇的太猛了,才让孩子中途醒来。
这般想着,她不由地有些汗颜。
“我哄哄他。”她轻声说,身体上的战栗和虚软还不曾褪去,仿佛被他折腾了几次,骨头都酥了。
嫁给他不过一年半,但她已经很习惯跟他行房了,他有时候温柔轻缓,犹如润物春雨,有时候狂野粗暴粗暴,像是狂风骤雨,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他们都能跟鱼水般和谐。而这一个晚上,她感受到他跟之前不同了,不再在最后果断抽离,避免精元入驻她身从而怀孕,这一夜,他似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