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溪友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和徐梨海讲述,邱翡之搂在骆溪友肩头的手放下来,眺望太阳渐渐下落。
徐梨海听了骆溪友的遭遇心里也难受,虽如此,他也隔着一层膜理解骆溪友的感受,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还是共鸣,家事向来难料理,他只能徒劳说一些安慰的话,
徐梨海完全没有这个苦恼,只有周一到周五见不到钟四季时才烦恼,见了面,烦恼烟消云散,一溜烟似的跑掉。
没有人想要拆散他们,一花一草一树木都在祝福他们,他们打很多视频,习惯听着对方的声音吃饭,洗澡,睡觉,那些想念通通变成日常,尽管两个人身体不在一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人人都一起幸福,不可以吗?
只剩骆希礼在医院照看骆沧凓,骆溪友和邱翡之跑了,准确来说是走了,他们在医院里,骆沧凓就会闭着眼睛,不肯看他们一眼,不乐意醒来,他们出来透透气,来到小山上,这个被骆沧凓称为厮混的地方。
“人生总会有猝不及防的事情,我们无法避免,只能顺其自然,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让时间去消化吧,想太多伤身体。”
徐梨海知道说这些没有多大用,但至少有点心里安慰也好,“小溪,爷爷他只是现在不能接受你们的关系,等他想通了,会接纳你们,你别想太多。”
他听见骆溪友哽住声音,以欲哭不哭的音调冗诉,接着才脆弱道,“爷爷不会原谅我,这一辈子,他都不想理我了,我该怎么办。”
邱翡之这时像一个冷漠无情的人,骆溪友成年后第一次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不来拥抱或安慰,坐在草坪上,一手撑在膝盖,一手拿起不知名的草叶,叼在嘴里,看起来无所事事,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骆溪友讲了一大堆话,也不晓得他听没听进去。
他就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
沉默,沉默,目光趋于平静。
他坐的位置周围的草参差不齐,像被牛啃过一样,邱翡之叼草几秒钟,吐掉,又重新摘一叶草往嘴里塞,草的汁水有点苦,他一把吐掉,又去摘草,如此反复,直到感觉进嘴里的草闻起来像野菜才停下来。
刚好,骆溪友也哭完了。
他才去抱抱骆溪友,怀里的人好伤心,像快要碎掉了。
邱翡之才迟钝的想到,他们两个人每次要看太阳时,看的总是日落,就没有一起看日出的时候,唯独一次一起看日出,是和钟四季徐梨海一起看的。他们从来没有单独一起看过日出。
邱翡之记得清楚,徐梨海说过,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看日出时拍了照,还在太阳底下接吻,什么都做过的人,讲起这件事情却像一个纯情的少年——红着脸腼着面。
邱翡之心里泛起失落与遗憾。
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这是他在意的。
他对骆溪友的爱并不比钟四季对徐梨海的爱少,为什么明明都是爱,差别却这么大。
“媳妇,我们回家吧。”
“天黑了,路不好走。”
骆溪友听见家这个字眼,才平复的心情又翻滚起来,心里被灼烧一般感到疼痛,“我……我没有家了。”
邱翡之听着揪心,“有家。”
他特地强调,“媳妇你有家,我家就是你家。”邱翡之坚定的牵着骆溪友的手,“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