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书望依旧留在衙门,自从分家后, 他不大回去,听闻章无虞已经进了城就不再公干, 出了衙门后一路溜达到戚府对门, 背着手围着院门转悠了会,等行人走光才亮出从二弟那里得来的钥匙, 大摇大摆的开了门。
没钥匙的才叫擅闯民宅,有钥匙的不算。
院落落了一层灰,他坐着等了一会, 又起身拿起墙角的扫帚扫了一遍院子, 心想院子扫了, 屋子总归不能不扫,又提着扫帚晃进屋内。
扫出了一身的汗,戚书望满意的重新回院子坐下,心想无虞回来后见家宅干净, 心里一定欢喜。
梗着脖子等了会,人还没到,戚书望打了桶水,拎着抹布挽着袖子,擦了桌子擦椅子,连铜镜都没有错过。
冷不丁听见开门声,他吓了下,随手将水桶塞到角落里,袍子一扬坐得四平八稳。
直到听见隔壁说话声,才知并不是章无虞。
他踱步到门口,从城门到这儿虽然有些路程,也应该到了吧,难不成是路上碰见了谁聊了几句?
他等得无聊,忽的将门虚掩上,跨进隔壁戚府。
戚府只有个做饭的厨娘,平时做什么戚书望就吃什么,他也不大进灶房。
厨娘早就歇息,戚书望从米缸里捞了一捧米,转悠了半天抱了个南瓜,挂着一串腊肠出了门。
与章无虞逃命那几年,他从尊贵的贤王到能下河摸鱼,淘米做饭,唯独生火怎么学不会,脸都熏黑了才勉强起了火。
戚书望搬来一小板凳,拿着蒲扇喜滋滋的守着火。
那人为了赶在关城门前一定没好好吃饭,回来若是见有口热饭吃一定开心。
人高马大,平日不言苟笑的戚大人挤着小板凳烧好了饭,端到了大堂内。
街外安静,打更的每来一次,夜色就更深一些,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经冰凉,戚书望手肘撑着头打盹,竟也等了一夜。
清晨,他被人叫醒。
章无虞问:“你怎么睡在这?”
戚书望目光沉沉,上下将人打量一番,“昨夜就已经回城,去了哪里!”
章无虞回道:“我离了半个多月,镜哥会担心,他家离城门也不远,昨晚进城后先去了一趟报平安。”
戚书望垂眸,看不清神色,嘴唇抿紧,向来比较淡的唇色此时更是泛白,搭在桌上的手掌拽起,五指狠狠的并拢成拳,声音也更加低沉。
“所以,你昨夜在他那里过夜?”
“怎么可能,我就让看门的说了声,随后就去了酒楼,刚开业就出了趟远门,有好多账要查,也得看看这些天营收如何,忙得晚就在酒楼随意睡了...”
她尾音还落,眼前忽的一黑,紧接着强壮的胸膛压了过来,被熊抱在怀,章无虞差点没岔过过气。
回过神后,章无虞不客气的拎着戚书望的耳朵打了个圈,阴恻恻咬着牙槽,“胆子肥了是不是?”
戚书望放开章无虞,被捏着的耳朵红得连耳廓都充血。
章无虞想到慧能的话,如果万事顺利,那戚书望很可能是未来皇帝,她居然敢捏皇帝的耳朵,是死罪啊。
她一松手,戚书望揉了揉耳朵,带着笑意问:“是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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