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比皇,没有这么多七弯八绕的地方,不一会儿,钱程就到了景恒之的书房,只见景恒之正拿着一本书,负手在屋子里缓缓地踱步,一见到她,便淡淡地说:“钱爱卿,怎么出去了一个晚上,脸都黑成这样了?莫不是一直在晒月亮不成?”
钱程一时有些不清景恒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说:“昨晚臣在河边偶遇裴将军,将军不慎掉入水中,臣念及将军同是陛下肱骨之臣,奋勇相救,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救回了裴将军。”
“哦?”景恒之的声调上扬,扬着眉看着她,“那照这么说,朕还要赏你喽?”
一听这个“赏”字,钱程便后脑发麻,赔笑着说,“臣万万不敢,裴将军是国之栋梁,就是拼着臣的命不要,也要救的,再说了,臣对裴将军万分仰慕,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景恒之淡淡地说:“那现在你得偿所愿了,我还从来没看见子余主动对人这么亲近过。”
钱程愣了一下:“裴将军对我怎么了?难道是刚才帮我擦了擦脸?陛下你不是在这里吗?怎么看到了?”
她连问了好几句,景恒之淡然的脸骤然有些扭曲,旋即又恢复了正常,森森地说:“把脸擦干净了再来说话!”
一旁的小安子伶俐地出去打了一盆水过来,钱程用手巾绞了水,在脸上仔细地抹了抹,拍马屁说:“陛下的龙水、龙巾、龙盆到底不一样,臣一洗就觉得神百倍。”
景恒之看了看她的眼睛,点了点头:“爱卿是不是觉得神疲惫,十分劳顿?”
钱程顿时把头点得象**啄米似的,她骑马骑了半天,又被拉到千华山走了一圈,晚上又在水里折腾了好一会儿,野外睡了一宿,此时恨不得有张床可以让她躺在上面。
“看来爱卿今日十分需要呆在朕的身旁沾点龙气,今日你就陪朕磨墨倒茶吧。”景恒之笑意盎然地说。
钱程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可是看着景恒之那张不辨喜怒的脸,只好硬着头皮说:“陛下喜欢臣服侍就好,只怕臣笨手笨脚的……”
“朕喜欢笨手笨脚的。”景恒之淡淡地说。
于是,钱程一个早上被差使得团团转,铺纸、磨墨、沏茶、端点心……期间扯破了数张宣纸,倒翻了一瓶价值千金的松烟徽墨,差点把一方古砚砸了,把滚烫的茶水递给景恒之,让他的嘴角烫起了一个泡……
折腾到最后,钱程筋疲力尽,乘着景恒之召见另外两个大臣的空挡,蹭到了角落里的一张软榻旁,原本只想靠一会儿,没想到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景恒之的眼角扫到了她的模样,不知不觉地,紧绷的脸便放松了下来,三言两语便打发了那两个大臣,慢慢的踱到了钱程的身旁,只见她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两只脚依然落地,保持着一个起来的姿势,鼻息却十分香甜,嘴角还喃喃地砸吧着,景恒之疑惑地凑近了一听,依稀听到她在念叨:“陛下,我来了,我马上就来……”
景恒之看着看着,心里痒痒的,忽然心里有种**,想要看着她惊跳起来张惶四顾的模样。他清咳了两声,刚想发话,却见小安子探头进来:“陛下,裴将军求见。”
裴子余一进来便看见钱程躺在软榻上,素来冷漠的脸上讶异的表情一闪即逝,他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调,问:“陛下,他怎么躺在这里?”
景恒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问。“听说你昨晚被他救了?还和他呆了一个晚上?”
裴子余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说:“陛下,依臣所见,此人离魂不假,要放在以前,这个奸人怎么敢如此四平八稳地在陛下眼皮底下睡着了?”
景
恒之凝视着睡得正香的钱程,眉头微微一蹙:“他离魂是真是假且不去说它,可他背后之人到现在还查不出来,实在有些头疼,你昨晚可有什么收获?”
“他一直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裴子余想了想说。
“李明启?”景恒之问道。
裴子余迅速地看了景恒之一眼:“陛下也听到过?”
景恒之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发现?”
“他让我叫他阿程,他朋友都这么叫他,我依稀记得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叫法,好像是哪里的方言。”裴子余说。
景恒之叫了一声,李逸立刻从门外闪身进来。“你立刻去着人彻查,有没有一个叫李明启的人,还有,哪里的方言是叫人喜欢带着一个阿字的。”
李逸应声而去。软榻上的钱程嘟哝了一句,翻了个身,景恒之和裴子余不由得屏息看着她。
“陛下,那块糕……真好吃……我还要……”钱程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不可闻。
景恒之看了看案几上的那碟麻酥糕,又看了看她唇边的一点碎屑,微微地笑了。景恒之看了看案几上的那碟麻酥糕,又看了看她唇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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