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纠正道,“是在监视才对。”
“是求救。我听到了,我感觉到了,”我难得地坚持起来,甚至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松泽你,在非常努力地勾引我。”
“……”
“……”
松泽评论道:“从青弦君嘴里听到这个词,还挺罕见的。”
啊,近墨者黑嘛。
我如此腹诽着,默默承受了松泽的嘲笑。
将一切事实尽数倾诉的松泽,就算仍然拥有性格里自发的诙谐,或许精神上也终于感觉到疲惫。在我洗澡的空当里,松泽已经早早铺好了被褥,把自己缠成蚕蛹,准备入睡。我擦干了身上的水汽,默然掀开被子,从背后紧紧搂住了松泽的身体。
“……不做就不要搂这么紧,”松泽抱怨道,“没办法睡。”
我在他后颈上咬了一口,含混道:“正好,已经被你吓到无法入睡了,陪我睁眼到天明吧。”
虽然做出了强势又帅气的声明,实际上,不知何时我也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梦见了站在悬崖边往下探眼的松泽。惊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奋不顾身地去拉住他时,意识忽然回到了身体,感受到了怀抱里的温度。
……还在啊。
并没有完全清醒的我,选择将松泽搂得更紧一些。
那时候,如果松泽遇到的是其他人,会怎么样呢?或者,更进一步,如果松泽谁也没遇到,会发生什么事?总而言之——
松泽是一只寻找牵引绳的氢气球,而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伸出了一根树枝。
我想为此感谢命运。
第11章
二月初,我告别松泽,与公司的新进员工一起搭上了开往京都的新干线。
培训地点在京大附近,课程排得满满当当,一周只休一天,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大学入试考前的作息。忙碌到泡澡都会睡着的日子里,其实根本没有条件去谈奢侈的想念,奈何不争气的我,在偶尔接到松泽电话的时候,依然会不管不顾地聊到凌晨。
京都的气氛与东京截然不同,就算是繁华的景点附近,深夜时分也颇为冷清。白日里的游客熙攘荡然无存,好像河水流过卵石滩一般,不曾留下痕迹。
新公司为我们租住的酒店位于极其偏僻的地段,在松泽打电话来的夜晚,我常常独坐在院落与人行道之间的台阶上,于寂静中,听见四百公里外的人声喧沸。
松泽大概又在跟踪唐崎了,讲话有一茬没一茬的。我想象着他漫步在池袋熙攘的街头,戴着耳机,双手插袋,微微笑着的样子。
“好想见你。”
以为是自己终于掩饰不住、意外吐露的句子,实际上乃是来自无线电波另一端。挂掉电话之前听到了松泽这样的抱怨,我在寒风里坐了很久,冒昧的念头却一点没有被吹蔫,如同野火一样借着风势迅速蔓延着。
在那野火的怂恿下,我做出了堪称莽撞的行为。
直到Peach跳出了购票成功的提示,我也没能理清下单时的思绪。总而言之,我以松泽的名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购买了一张东京飞大阪的早班机票。并且,没有勾选退改签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