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青透紫的天,只东方晦涩的一丝光亮。
晨间树林昏暗,连一阵鸟鸣也无。
陆金跌跌撞撞的在死一样寂静的林子里奔走。
泥水沾湿了裤脚,浓雾笼罩着他,周身湿漉漉的难受。
他全然无觉,只又紧了紧怀里的人,恍惚感觉透过衣料的温度愈发滚烫。
抬头四顾,周围一棵棵树木参天耸立,仿佛憧憧的巨影,将一切生灵都困在了里面。
像个监狱……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这样的想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哐……
天边响了声雷……
或许又要下雨了。
陆金脸色灰暗,要尽快下山去!
心急出错,雨天泥土湿软,最可怕的是山路上埋在地里的大石,雨水冲刷,环境阴暗,生长了青苔。
而光线不明,目视不清。
下坡路上,陆金只觉得脚底一滑,从个坚硬的面上踏空,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是过了一刻还是许久,等他恢复意识,身子一动,只觉得头脑眩晕,有些恶心想吐。
陆金狠狠眯了下眼,手指急不可耐的寻摸怀里人的情况。虽然危机时刻,他翻身背部着地,免去了她的危险。但就怕……
将手脚都摸过了一遍,好像没事。
他不放心,轻轻揭开裹着头脸的那层围巾,仔细的端详。
还好,只脸畔沾上了点泥水。
陆金抬起手,正想擦干净遗光鼻尖沁上的一点泥点,这时才看见自己手背上大片血淋淋的擦伤裹着黑褐的泥浆沙土,已经脏污的不成样子了。
他吸了口气,伸展了一下五指,发现行动虽然疼痛但不怎么受影响,便不放在心上。
这时候,怀里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他飞快的低头查看,遗光面色不正常的酡红,鼻翼阖动,那粗重的呼吸正是她发出来的。
昨天半夜里他被梦话吵醒,这才发现她发起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