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来到医院的时候夜已深,她又虚弱地昏睡了过去。
高雅的病房里飘散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他静静地站立在床前,微弱的灯光笼罩在女人苍白的小脸上,两条细长的柳叶眉不知因为梦见了什么而紧紧地皱成一团。
封景伸手,轻轻地抚平她的眉头,听得她嘤咛一声,像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叫的,似乎是他的名字,又似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静静地坐在床头前,羽毛项链在月光下闪耀着流丽的光辉。
不知为什么,刚才准备来看她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了这条小东西。
他取下来,在掌心里轻轻地摩挲着,好一会儿,又怜惜地放在女人带着薄茧的掌心中。
七七,你可知道,这羽毛项链对我有着重要的意义?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因为,你是我的全部!
颀长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他在女人的额头上落下浅浅一吻。
……
顾七七梦见封景了!
在那黑雾朦胧的梦魇里,她的大英雄策马而来。
闪耀的羽毛项链像个调皮的小孩,在他精壮的胸膛前一荡一荡的,荡着秋千。
顾七七站在桃树下,三月桃花纷飞,撒落在她的肩头上,她的四周,翩翩舞姿,美如画!
“相公!”看见他,她张开怀抱,向着他飞跑过去。
突然,眼前的虚影一晃,那个带着羽毛项链的美男子手里陡然多了一把血红的长刀,刀柄上,鲜血一点一点地往泥土上滴落。
他倏地把刀头架在她的脖子上,眸光如鹰:“顾七七,拿命来吧!”
“不……啊!!!”
顾七七陡然睁大双眼,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缓缓滑落,她怔怔地看着四周——白色的墙壁,冰冷的仪器……她还在医院里。
“又做噩梦了。”她无奈地叹息一声。
心事太多的她总是这样,一到夜里就噩梦连连。
想想,自从和封景离婚之后,没有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她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她动了动躺得有些发麻的身子,突然,掌心触摸到一条冰凉的小东西。
借着黎明的初光,她拿起来一看——羽毛项链?
这不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小东西吗?
平静的湖面宛如被人投下了一个大石头,她急切地四处寻找,然而,病房里静悄悄的,就连门外守夜的保镖也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是他来了吗?
是吗?
她多么想把门外的保镖叫进来,问是不是封景来过,然而,话到唇边,突然难为情了起来。
唔,如果不是他来了,他们一定会笑话她的。
她咬了咬唇,一向说做就做的她,在真爱二字上总是那么无措。
叶潇潇带早餐来看望她的时候,发现她侧着头,凝神注视着撒落在窗框上的阳光出神。
“嘿!怎么这么早醒了?饿坏了吗?”
她回过头来,轻声问:“潇潇,封景是不是有一条羽毛项链?”
“嗯?”
顾七七的声音太轻了,好像蚊蝇悄悄飞过耳际,叶潇潇没听清楚。看过来的时候,见得,女人轻轻笑道:“没事。”潇潇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呀!平时老是逞强也就算了!现在受伤可不许你委屈自己!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都跟我说,嗯,本小姐今儿个心情好,给你当一天的阿拉丁神灯怎么样?”
小米粥从保温瓶里盛出来,满室飘香。
顾七七醒了这么久,也确实饿坏了。
边吃边打趣她:“想不到我们的叶大小姐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唔,以后谁娶到你这神灯,那可享大福咯!”
“是吧?你要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的话,我不介意你娶我啊!”
“可是我介意……”
“顾七七,你敢嫌弃我?”魔爪伸出,对准顾七七的胳肢窝。两人嘻嘻笑闹。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清咳。
萧景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房门口,看叶潇潇魔爪伸向顾七七,他哼了一声:“她是病人。”
“对,我是病人,你不可以欺负我的。”顾七七得意地抬起下巴,目光下意识地往萧景姚的身后看了看。
他没来……
“叶潇潇,你出来。”
萧景姚好像也不是来看望她的呢,老大派头十足地瞄了叶潇潇一眼,人就出去了。
神马情况?
别怪顾七七八卦,实在是住院的日子闲得发慌!
然而,叶潇潇和萧景姚的事情,不管是从一开始还是现在,她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是封小于来看她的时候,“不经意”地说起了封景的事情:“唐艳珊那母子太不要脸了,也不知道给我家老头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我哥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早上居然还说要把fj交给唐虞礼打理!真是气死我了。”
“小于,我问你个事!”
“嗯?”
“封景之前在集团里不是很有话语权的吗?怎么突然之间,董事们都倒向了唐虞礼母子?”
“那还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