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实验班正在上微生物化学课,来到生化实验室外,趴在窗口看去,同学们都穿着白大褂,一个个全部对着显微镜观察着什么,在教室中间,叶飞和安妮是一个组,两人分配,一个观察一个记录。
当看见安妮的时候,安洪峰激动的差点就要冲进去,可最终还是忍住了,看着安妮灿烂的笑容,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犹豫,他不敢面对。
万一安妮不是他的女儿,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就算是他的女儿,20几年没进过父亲的责任,她会承认自己这个父亲吗?
各种念头在徘徊,让安洪峰无法抉择,止步不前,教室内的老师发现了门口的安洪峰,走出来问道:“安教授,有事吗?”
“呃,没有,就是在门口看看。”
“进去看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
安洪峰很抗拒进屋,他害怕,担心,这是一个父亲的恐惧,现在还没有定论,不能急,一切都要等他打通电话,确定了再说。
安洪峰走了,心乱如麻的一整个下午,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时间进入九点以后,这个时候,美国应该进入到日常工作了,慌张的拿起手机拨号,因为激动,手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嘟……嘟……”
远洋电话接通,安洪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哈喽。”
电话里是一个外国男士的声音,安洪峰心情稍微又些低落,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说:“哈喽,我是中国协和大学的教授,我要做家访。”
外国男人英语回应:“这里是唐人街华餐厅,你打错了吧?”
安洪峰想了想说:“我是安妮的老师,安妮你认不认识。”
“安妮。”随后电话声音很小,隐隐约约的听见他在交流,没多久说道:“真的很抱歉,老板出去采购食材了,要过一会才回来。”
“老板?”
“哦,老板就是安妮的母亲。”
“她叫什么?”
“珍妮弗。”
“不是,我是问她中文名字?”
“抱歉,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你是?”
“我是华餐厅的送餐员。”
“好吧,我一会再打来。”
一通电话毫无收获,安洪峰心情越来越焦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时间,时间在他眼里过的可真慢,好不容易熬了30分钟,再拨打过去,安妮的母亲还是没回来,只好挂了电话,继续焦灼的等待着。
情绪不太好,心情焦躁,安洪峰难得翻出红酒,开了瓶咕咚咕咚的猛灌,这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11点,安洪峰再次拨打过去,接电话的人还是那个送餐员,简单交流一句,对方说:“我们老板回来了,您稍等。”
安洪峰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头脑发胀,血压升高,终于对方接电话了。
“哈喽。”
“哈喽,请问,您是蔡慧敏吗?”
电话里沉默良久,没有回答,半晌过后,安妮的母亲冷声说:“我叫珍妮弗,你认错人了。”
对方果断的挂了电话,安洪峰一怔,多么熟悉的声音,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怎么会错。
再次拨打过去,接听后,安洪峰急躁的说:“别急着挂电话,我知道是你,蔡慧敏,都过去20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么?”
“你也知道20多年了,这20多年你都在哪,20多年不联系,现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慧敏,你听我说,当时你们走的时候,我在做一台手术,真的没法去机场。”
“手术手术,20多年了,你一点也没改,你就跟你的手术过一辈子吧,嘟嘟……”
安洪峰这个无语,捂着额头坐下思考良久,鼓起勇气再次拨打过去,对方没想几声就接听了。
安洪峰耐着性子说:“我看见女儿安静了,她在我的学校,谢谢你让她回来。”
对方明显在哭,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声,“她长大了,很多事都由不得我做主。”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