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见钟致丞和舅舅去了挺长时间还不见回来,微微努嘴,“怎么还不回来,要检票了。”
“那爷俩估计是找地方商量集团大事去了,过会儿的,一会就回来,不会误点,”司机是个端详的中年的大叔,笑起来眉梢下垂,眼睛迷城一条缝,和弥勒佛似的,就差俩大耳垂了。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秦苒有了疑惑,“钟致丞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舅舅的公司需要他参与?”
“陆先生人老了,做某些事难免心有余力不足,从年轻人那边吸取一点时下思想,不能守旧而缚足不前,”说着他又笑了几声。
“可是钟致丞只是一个医生,又不是学金融的,他能行吗,”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钟致丞隔的可是万水千山。
学医有多苦有多累,她自己最能体会,别说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学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是平日里的课程都上不完,哪有心思搞其他事。
“你可能不知道,钟先生他是——”
“老赵,早些送我舅舅回去,再晚天就凉了,他身体不好,小心着凉,”钟致丞和舅舅老陆并肩从人群中走来,话说间已经走近。
“哎,好的,钟先生,”司机老赵扶过舅舅老陆,“陆先生,咱们趁天热早点回去。”
“嗯,”舅舅答应着,眼神却看向钟致丞,无奈的微微摇摇头,“阿丞,你想做就去做吧,我不拦你,但是你得记得你是有家室的人,你不但是你父母的儿子,更是苒苒的丈夫。别忘了你的身份,更不能忘记你的责任,”老陆语重心长的说完这番话,又对秦苒说,“多陪陪他,别让他一个人。”
“是,舅舅,我不会让他一个人的,”秦苒温柔而坚定的承诺。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吧,”舅舅转而对身边的老赵说,“扶我上车吧。”
老赵扶着舅舅老陆,钟致丞和秦苒和他们道别,一场漫山县之旅就此画上句号。
只是钟致丞一直望着舅舅消失的方向,目光炯炯,思绪却不知飞去了哪里。还是秦苒叫他说要检票了,他才回过神。
回到枝江市的日子过得和以前差不多,秦苒不再实习,要毕业的她忙着做毕设,准备毕业论文。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秦苒自然得到了钟致丞的指点,忙的不亦乐乎。
肖澜已经去了北京,听说她的毕设和毕业论文由北京的老师直接带着她做。
秦苒多少有点羡慕,晚饭时还和钟致丞念叨这件事。
因为一直在家,秦苒承包了家务和做饭的活儿,晚饭也是秦苒做的,很一般的家常便饭,两个三个素菜,一个汤,没什么特别。
饭没什么味道,这几天她吃自己做的饭都吃腻了。
席间想找点话题她才和钟致丞说,“肖澜的毕设是北京协和医院的老师带的,”说完她沮丧的低下头。
要说不羡慕,怎么可能。
倒是钟致丞,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总是阴着脸,不像平日里温柔的模样。
他“啪”一下,扣下手里的筷子,“要是你也想去,我可以帮你联系。”
说罢,他起身走近卧室。
秦苒至始至终都不敢看他,那一声“啪”,扣下筷子的声音,犹如炸弹一般,轰隆一声,将秦苒的心炸的粉碎。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钟致丞,她只不过说说自己心里羡慕的感觉,并没有对他指导她毕设这件事不满。
原本两个人的饭,钟致丞没吃多少,秦苒自然没什么胃口。
全数倒入垃圾桶,秦苒洗碗结束,直接回了自己原来住的那间靠西边的小房间。
还好这间屋子秦苒有经常打扫,此时正适合她住。
睡前,秦苒盯了门好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心口的气,下床将门锁好。
她一直等,希望能听到半夜里门锁把手被转动,然后是敲门的声音,像之前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样,钟致丞也能发了狠劲似的要把们撞破,也要见到他。
然而事实证明,秦苒异想天开了。
昨夜非但没有门的响动,连客厅厨房都没有响声。
秦苒得出这个结论,自然是自己没睡,听了一夜。
早上天快亮,她坚持不住,困倦袭来,这才沉沉的睡过去。
做完熬夜的后果就是,早上她没起来给钟致丞准备早餐。
这几天她一直在家,每天都有给钟致丞准备早餐。
昨夜他们不过拌一句嘴,今天她就没给他做早饭,这样不是很明显秦苒是要宣布冷战了吗?
看着门口摆好的拖鞋,秦苒知道,钟致丞走了。
她懊恼的揉搓着头发,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千遍。
钟致丞又不是神,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而且他指导自己毕设怎么了,钟致丞博士毕业,又是硕士生导师,指导自己绰绰有余。
更重要的是,他是她丈夫不是吗?
那还计较什么。
昨夜,秦苒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置气跑去自己的屋子里睡,今早没做早餐的事虽然是自己的无心之失,但这太能说明,秦苒已经“宣战”了。
事实是,秦苒一点都没有宣战的想法。
他们不过新婚夫妻,还没经历过大吵大闹就步入了老夫老妻的冷战常态,这不是个好征兆。
秦苒不想事态严重下去,特地将所有事在中午一股脑做完,下午抽出时间去超市买静心挑选了果蔬鱼肉,准备晚上回来和钟致丞和解。
辛辛苦苦忙活一下午,眼睁睁看着墙上的挂钟一刻刻走过五点半,然后到五点四十,五点五十……最后,秒针哒一声,时针指到六点。
此时是下午六点,钟致丞早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