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小心的跟在钟致丞和纪康身后。闻璐的事,他们都是外人,不好参与。
妇产科走廊内,人群围观,水泄不通。
钟致丞一身白衣,胸前的胸牌端正的挂着,款款而来。围观的小护士们见到钟致丞,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踏着让出的小道,钟致丞来到人群中央。他身后,纪康也悄然跟上。
人群中央,白芷捂着脸,委屈而不可置信的看着闻璐,她躬身护着肚子,满面泪水。原本青春无暇的脸庞此时看来愈发楚楚动人,她一身素衣,宽松的卫衣将她衬的我见犹怜,任凭谁也无法忍心再伤她一毫,但凡是个男人,都想在此时保护这样的“弱女子”。
闻璐盛气凌人,带着强大生冷的女王气场,亭亭玉立站定。一袭香奈儿最新款的宝蓝色套装,手里拎着配套铆钉小手包,卷曲如波浪般的板栗色长发垂直妖娆的腰间。
如果说,白芷是受惊的小兔子,那闻璐就是美而高傲的孔雀。
同样是都吃素,但总归“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闻璐白皙的面庞上隐隐可见一丝红肿,遮掩于波浪长发下,几不可见。
秦苒站在人群外围,默默看钟致丞如何处理这一场烂摊子。
钟致丞看到对峙的二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拿出手机,交给纪康,严肃的小声说,“给陆尧澄打电话,让他来产科会议室。”
继而,他冷眼扫过眼前两人,没有丝毫感情的说,“你们,不想继续丢人就跟我来。”
闻璐如此长时间的“阔太太”经历,让她注重仪表,面子,自然不想轻易让周围人看笑话,璇身时轻睨一眼一旁的女人,姿态万千的踩着高跟鞋跟随钟致丞离去。
白芷垂首,也默然无声的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躲在外围打电话的纪康翻出钟致丞手里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给陆尧澄播过去。
此时,陆尧澄正在会议室开会,研讨关于文成制药的出路问题。最佳方案——宣布破产,重整资产重新上市,不过重新上市之后,文成制药会将药物研究的重心转移到保健品开发上,陆尧澄支着脑袋,侧首听眼前一堆人分析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简单捧着陆尧澄的手机悄悄进来,没有妨碍到正在汇报的人,躬身将手机给陆尧澄看。
瞟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陆尧澄接过手机,接起放在耳边。
对于这个远亲表弟,他们向来没什么往来,陆家的生意和陆郁森地晟天不但没合作,反而在很多方面都是对手,这也是他为什么有钟致丞电话号码的原因。
接通电话后,陆尧澄并没有先开口,而是等对方先说话。
没想到开口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来人自报家门,开口便说明事情原委,“陆先生,我是纪康,您的太太和一位叫白芷的小姐在枝大医院妇产科发生争吵,影响很不好,请您过来解决一下。”
纪康用很官方的话,作为院方代表向陆尧澄下通告。说完他便挂掉电话。
“滴——滴——滴——”电话挂断的声音犹在耳边,陆尧澄握着手机的手却开始泛白。
白芷——哼!他还没有明确告诉她,他的态度吗?
纪康——这个名字是陆尧澄心中的一道刺,每次出现都要扎他的心。
看来闻璐和他还没有断干净。
“停——”
陆尧澄开口打断正在做汇报的人,在众人齐刷刷射过来的目光下,他说,“今天就到这,剩下的下次会议再说。”
“陆总——这,”简单为难的看着陆尧澄,今天的会议是决定文成制药发展方向的关键会议。陆尧澄花大价钱买下文成制药,如果改造方案有失误,文成制药会直接影响到陆尧澄的风投公司。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不容小觑。
“我说下次没听到么?”陆尧澄原本沉郁的面容,在简单的刺激下变得森冷。陆尧澄站起身,理都没理身后的人,带着怒火大步离开会议室。
妇产科会议室内。
钟致丞坐在打会议桌的主位,右手边坐着闻璐,左手边坐着白芷。他像一个谈判者,正襟危坐,眼光深沉的看向身旁的两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致丞开口。
或许之前沉默许久,钟致丞这一开口,带着无尽的冰霜寒气,让原本胆战心惊的白芷身体一颤。
“让她说吧,她不是胆量挺大的吗?”闻璐优雅的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不可查的笑意。
白芷怯怯的低头,声音小到极致,“我——怀孕了,是陆先生的,我只想给孩子讨个说法,并没有其他意思。闻璐姐,刚才是我激动了,我道歉。”
“不用,你有胆打我一下,我不也还了你好几下吗?”闻璐胸中怒火中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女人的道行,她低估了呢。前一秒对她嫉恶如仇,后一秒竟然能忍住委屈先向她道歉。如果此时坐在主坐上的人不是钟致丞而是陆尧澄,想必早被白芷委屈娇俏的模样征服。
“刚才那几下我不会道歉,”闻璐说明自己的态度,“你的道歉我也不会接受,至于你说给肚子里的孩子讨说法,可以啊,你先生下来,然后做亲子鉴定,如果真是我老公的孩子,我们认。”
“闻璐姐,如果孩子生下来,我和宝宝会成为你和陆先生之间的隔阂,你还能像以前一样爱他吗?”白芷并不懂,闻璐为何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和她谈论这种问题。
今天,白芷决定约闻璐,原本只是以孩子做要挟,为了让闻璐知难而退。闻璐却径直将她带来枝大医院妇产科。在妇产科门前,白芷第一次疯狂的说出一切。包括她和陆尧澄过往的种种。
包括陆尧澄如何追求她,陆尧澄带她去各种地方度假,他们去过全市所有的高档酒店,还有——闻璐去年过生日,陆尧澄都陪在她的身边。
但闻璐仿佛没听到,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冷冷问她,“孩子,你要是不要?”
白芷怔怔地呆立在原地,只见闻璐走近,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你和他做过事,我们之前都做过。陆尧澄有多疯狂我们都知道,此时他年近不惑,可是他二十几岁最疯狂的时候你没机会见到。住过枝江市所有酒店就算疯了?那你有没有试过在沙滩,深山,车,家里的阳台,厨房,洗浴间……”
“啪”——
“闻璐,你不要脸!”白芷一巴掌印在闻璐脸上,气的脸色发白。
闻璐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没感觉到多疼,只觉得脸上受到一股重击。白芷果然被她激怒了呢?
如果白芷诉说她与陆尧澄的种种可以将她的心辗的支离破碎,那闻璐一样可以。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伤心,即便心碎闻璐也要拉上另一个人陪葬。
闻璐一向有仇必报,白芷扇她一巴掌,她会回敬很多倍。当然,她也这么做了。打白芷不是为泄愤,如果只是为泄愤,闻璐嫌打她伤自己的手。闻璐只是想捍卫自己的尊严,没有人可以打她,没有人!
此时再见白芷楚楚可怜的脸,闻璐只觉得恶心,她和白芷到底谁不要脸?
对于白芷所说要给孩子讨说法,闻璐早有定论,“我还是一样的说法,你生,我们负责,当然前提是孩子是我老公的。你不生,这里是妇产科,人流很方便。不过还是要做鉴定,如果孩子是我老公的,手术费和你后期的疗养费我们都会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