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华!”
不远处,一个穿着贵气雍容的女人挎着皮包款款而来。
钟致丞和秦正华闻声看向不远处的方向。
秦正华不由一声冷哼,钟致丞眉头紧皱,满面防备和严肃。
“你来做什么?要不是阿丞通知我,你还想把我瞒在鼓里多久?”秦正华厉声质问。
陆美玲怯怯的看了眼钟致丞,接受到钟致丞凌厉的眼神,这才有所收敛自己的姿态。
“我是为了你好,”陆美玲委屈的说,“你看你,辛辛苦苦打拼那么多年,一半的财产家产都留给秦苒,对她又是关爱有加,她作为你的女儿,割一颗肾给你,回报你一下又不会死人,”陆美玲说的极为委屈,好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秦正华怒目而视,“你——”差点甩手就是一巴掌。
要不是看旁边有钟致丞在,秦正华这巴掌早就落在陆美玲光洁无暇的脸上了。
当初要不是陆美玲这张脸迷死人,男人见了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秦正华也不至于被她蛊惑,和秦苒母女耗下去。
虽说,秦正华没什么好后悔,但唯一让他悔憾终身的事就是放弃秦苒,没有好好照顾秦苒,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我都这把年纪了,再说,不是还可以透析吗?你非要逼苒苒做什么?她一点都不欠我,也不欠你,你别因为她妈妈不在了就欺负她,她妈妈没了,还有我这个父亲在。”
秦正华大声呵斥。
钟致丞却突然插了句话,“还有我,作为秦苒的丈夫,我必须警告你你的行为对我和秦苒以及我们的家庭造成的恶劣影响。秦苒她怀孕了,刚满一个月,就在昨天,她挂了妇产科的诊号,咨询人流术。”
“什么?”
“什么?”
陆美玲和秦正华皆是大惊。
都惊异于秦苒选择人流。
“我先说明我的立场,我坚决不同意秦苒为了做肾移植而放弃孩子,”钟致丞很坚决,“堵上陆达和漫山县的案子,这一次,如果敢有人逼秦苒,我毫不手软。”
陆美玲乖乖闭上嘴巴,躲在秦正华身后秦正华面色凝重,转头深深剜了身后的陆美玲一眼。
“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了,”钟致丞知道他的警告已经达到目的,也没再为难,推开病房的门请门口的两位进去。
秦正华没管身后的女人,率先走进去,站在秦苒的病床边,看着面色惨白的秦苒,他的手抖得无法控制,他的嘴唇也在发抖,无法说出话,发出声音。
陆美玲踩着高跟鞋走几步,踏踏的声音撞击地板,被钟致丞一个眼神瞪回去,陆美玲身体一僵,乖乖退出门口。
秦苒此时浑浑噩噩,只觉得眼前有人,她看到一个人影,是黑色不是白色,所以肯定不是钟致丞,她开始恐慌,钟致丞在哪,这个人是谁。
她的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除了恐慌和不知所措,什么都没剩下。
秦苒挥舞手臂,企图拨开眼前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影,秦正华却被秦苒这一举动吓到,钟致丞反应迅速,几步上前,握住秦苒的手。
秦苒看到眼前的人由黑色的身影变成白色,她知道,钟致丞回来了,于是才安心下来。
继而,她又昏昏沉沉,脑袋开始变得模糊,全身没有力气,因为有钟致丞在身边,她竟然觉得无比轻松。
秦正华见秦苒非但没醒来,还在睡梦中排斥他的靠近,心中竟然觉得悲凉。
无奈之下,秦正华先离开。
钟致丞在病房送走一波又一波来看秦苒的人,有舅舅舅妈,凌佳然和杜陌良,姚渺和赵子炀,还有其他一些和秦苒还有钟致丞关系好的朋友。
这些人中独独少了肖澜。
钟致丞其实趁机去看过莫绍岩,但当时莫绍岩还在急诊室抢救,钟致丞只在急诊手术室门外呆了一会儿。
与他同时在急诊室门外等待的人还有九泽,钟致丞认识,因为九泽总跟在莫绍岩身后,是他的得力助手。
就在钟致丞要离开,准备回来陪秦苒时,有个钟致丞无论如何都不想见的人出现了。
就是莫清。
他们见面只是互相看一眼,两人连招呼都没打。
莫清坐在轮椅上,推轮椅的人正是五大三粗,身材彪悍的李槐。
莫清的病情显然已经加重,他因为高血压造成的肾损伤,继而引发下肢水肿压迫神经血管,已经到了行动不便的地步。
在泌尿外科住院时,钟致丞劝过莫清好好接受治疗,但莫清死活不同意,非要不遵守遗嘱,钟致丞也无可奈何。
两人只是打了照面,并没有交流,钟致丞回到病房继续陪秦苒。
秦苒真正醒来时,是当晚两点半。
钟致丞趴在秦苒床头睡着了,秦苒却在夏夜的微微燥热中醒来。
醒来后的她全身轻松,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睁开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病房里的灯关了,只有从窗户中透进来的月光,让她面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点。
抬手想支起身体,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秦苒的目光不自觉向床边望去,见到趴在床沿上的人,看到那身白大衣和伟岸却匍匐着的身躯,秦苒一眼便认出是谁。
她不经意间的触碰让原本就睡的不踏实的钟致丞一下被惊醒。
钟致丞做起,混沌的甚至瞬间清醒。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睡死,就怕半夜秦苒醒来,他睡过头,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