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宁燃,”林溪客疼得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不打紧......”
甘医生见他如此坚持,宁燃那边也是争分夺秒,所以赶紧拿了北三七去配制解药。
叶墟看着林溪客背上两个流干了血的窟窿,吓得差点哭了出来。他背后的衣服早已被血染透,一点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言殊检查下林溪客的伤势,还好春神句芒没下死手,只是打碎了林溪客的琵琶骨而已,不伤性命。
他曾在天界供职,对神仙们的兵器了解一二。言殊赶紧取了一把匕首,用狐火烧热刀身,然后手握刀柄,从林溪客的血肉里剜出箭头。可没想到那箭头是带着倒刺的,倒刺扯动骨肉,疼得林溪客差点昏死过去。等两支箭全部拔出,林溪客早就忍受不住,痛得昏倒在椅子上。
言殊给他包扎好伤口,让叶墟和自己搭把手,把林溪客放到宁燃旁边的那张病床上。等林溪客醒过来时,就能看到宁燃睡在自己对面的床铺上。
不知多久之后,黑夜退去,阳光如同利刃劈开黎明,落到了人界又变成温柔和煦的模样,初晨的第一道光,照得林溪客的伤口有些痒。
他睁开眼,头还有些晕,伤口也有些痛。只是慢慢转过头,看到躺在睡在对面床铺的人。床头柜遮住了宁燃的脸,可只凭借身形,他却依然能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宁燃。
于是。
心音敲响,心花怒放。
他伸手去够宁燃的手,可是床铺与床铺之间间隙太大,他费了半天力气,却只能摸到宁燃床铺的边缘。他早没有心头血了,但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就还是想靠近宁燃,就还是想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揉。
爱是铭刻在灵魂里的,而爱的本能却是刻在肉体里的。
他的身体,仍记得爱会做的事情。
林溪客的角度被床头柜挡了大半,他看不见宁燃的脸。只是突然,指尖一阵温暖,一只手捏住了林溪客泛红的指尖。他无法确定,这到底是幻觉还是宁燃真的醒了过来。
“大清早就不老实吗?”宁燃服下药后,昨晚后半夜醒过来一次。只是身体虚弱,得知林溪客为了自己独闯天宫,被贯穿琵琶骨的事情后,骂了句“蠢货”就又昏睡过去。这次醒来,没想到刚好看见林溪客调皮的手指在够自己的床沿。他一时欣喜,伸手便抓住了林溪客的手。
“夫君.......”林溪客还没什么力气,叫着宁燃的声音,如同初生的猫儿一样惹人心疼。
“嗯,”宁燃应了声,没做别的回答。
两个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道谢太过见外,问候又不知如何说起,又都因为重伤而没什么开口的力气。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拉着对方的手,一左一右,将两张床铺连接在一起。说起来好笑,林溪客和宁燃的年龄加起来足以抵过沧海桑田,好几代王朝更迭,但他俩就这么手拉着手,摇来摇去,这副模样像极了幼儿园的小朋友牵手去郊游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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