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神色一冷,白蜂以正八旋迎了上去。
依瑞斯是领骨,吕岩是将骨,论身体素质,吕岩不如依瑞斯,但吕岩的盔甲太强了,他已经被依瑞斯砍了几刀,但却不至于被砍断身体,而虽然骨头有被震裂,但他体内存储的信念原力可以随时转化为生魂,所以这点伤杀不死他。相反依瑞斯的盔甲就不如吕岩太多,白蜂虽然是攻少防多,但毕竟力量惊人,仅仅刺中了依瑞斯两枪,已经挑破了依瑞斯的盔甲,露出螳螂漆黑的骨头。
“依瑞斯,大人到底死了没有?”吕岩一枪刺向依瑞斯的头部问到。
依瑞斯的脸骨明显一紧,然后突然爆喝道:“废话,凯伦瓦尔已经被我一刀砍进岩浆心岛的岩浆中,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说话间,螳螂领骨的整个身体骤然疯狂旋转起来,以鬼魅的步伐突然靠近吕岩的身边,同时吕岩听到依瑞斯的冷哼。
“叠杀领域!”
突然只见依瑞斯的身体仿佛错开,他的头骨仿佛一分为三,双臂骨大刀也二分为六,螳螂领骨变成了一个三头六手的怪物,六把骨刃正从所有的角度疯狂的向吕岩砍去,几乎在瞬间就有十几刀砍在了吕岩身上,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撞击声,吕岩的白蜂被斩断成数截,身体全身上下都几乎被全部震碎,头骨巨大的裂缝令他产生了剧烈的眩晕。
死亡近在咫尺。
好在依瑞斯的重点在吕岩的上半身,对于吕岩的坐骑奥赛德斯并未重视,奥赛德斯在这个档口突然骨翼一闪,带着吕岩的身体瞬移到数百米之外,逃到了一线谷的谷口。
吕岩勉强靠着山壁的支撑才能稳定身体,他的思维慢慢回来了,心中震惊,依瑞斯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悍了,那个所谓的“叠杀领域”其实本来是一种“灵巧领域”的变种,但是仍是被他演绎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刚才那种速度、准确和力量,完全不弱于切利慕斯这样的真武者。
“废物,就光会跑吗,你这样对得起那蠢龙千方百计的培养你吗?”依瑞斯充满醋意的怒吼着,然后化作一道黑线直冲向吕岩。
山谷之外,法夫纳拍了拍身边的金鼻:“你看到了吧,那螳螂有多可怕,我都快不是他的对手了。”
金鼻敬畏的点头:“一个骷髅能够施展出人类那种程度的武技,依瑞斯真的好强。”
此时,依瑞斯已经冲到了吕岩面前,双刀一震,再度毫不留情的向吕岩的头部砍去,他也知道吕岩的盔甲坚硬,所以下一步就是直接攻击吕岩的头部,只要攻击速度快,力度大,就可以将吕岩的头骨硬生生的震碎。
看着那斩落的双刀,吕岩终于在内心叹了口气,再和依瑞斯讲什么交情就是对自己、对手下的不负责了,不管依瑞斯是否真的背叛,但现在的这一战中,这位螳螂领骨要的是一场死斗,如果没有一方彻底倒下,恐怕永远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那么……接受我的全力怒火吧!
“瓦尔纳,杀!”吕岩冷哼一声,一直隐藏在侧面山腰草丛中的瓦尔纳突然消失,下一个瞬间化作巨大的毒蜂,攻击依瑞斯的颈骨。
此前,吕岩已经用信念原力令自己复原,手中的白蜂得到了修复,他闪电般将它掷出,目标也是依瑞斯的颈骨。
“嗡……”山谷中响起一阵怪异的鸣响,两只彩色毒蜂突兀的出现在依瑞斯的两侧,毒蜂那红色的眼瞳里面,四颗流星正在成形。
“雕虫小技!”依瑞斯联骨移动,就要催动跳蚤坐骑逃离,但是突然身下传来卡的一阵裂响,控制坐骑用的联骨突然断了,依瑞斯震惊的仰头,看到吕岩正用左手对着自己的下身处,在金色的盔甲中间,有一枚戒指表面的骷髅头正狰狞的张开了嘴巴。
吕岩在前面的战斗中虽然一直背动挨打,但是他早就找到了依瑞斯的弱点,螳螂骷髅和跳蚤骷髅的体形契合不紧密,联骨有很大一部分露在外面,于是他取依瑞斯发力的瞬间,将吞魂戒的吸骨之力又集中在联骨上,在瞬间就扯断了依瑞斯和坐骑的联系。
联骨断裂可不是失去坐骑那么简单,联骨是颈椎骨伸展出来的一部分,素有第二颈骨之称,它的断裂立刻让依瑞斯痛彻全身,瞬间失去了躲闪的力气,四颗巨大的流星两前两后击中他的颈部,“轰隆!”巨大的爆炸声几乎让整个山谷都震动了一下,剧烈的气浪沿着狭窄的谷道向两侧渲泄而出,一线谷的顶部和两头都喷出了数十米长的火焰,就连法夫纳都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气。
但紧接着,一股比二月寒风还要冷上十倍的冰冷风暴又从山谷中冲了出来,那是毒蜂口中吹出来的寒冰风暴,这阵风暴席卷上天空,波及了一些在山谷顶端的骑骨,瞬间有十几名骑骨被冻僵,坠落山谷深处被摔的粉碎。
“咔!”一声轻微的裂响,骨技的最后攻击爆发出来,两根毒蜂尾刺同时刺进了依瑞斯的颈骨。
第五百三十五章 无颜再见
依瑞斯的身体外围依附着一层冰块,被两根骨刺刺中之后,冰块在他的身体表面慢慢瓦解,可以看到他的颈骨也出现了明显的碎裂痕迹,毕竟这毒蜂的尾刺是连真武者也可以刺穿的存在,依瑞斯的刀术再厉害,但是他的盔甲还是不如人类,身体的机理反应能力也不如人类,这一刺他躲不掉。
在毒蜂尾刺刺穿依瑞斯颈骨的时候,吕岩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一捞毒蜂的尾部,一根黑色的长枪破茧一般从毒蜂体内重新出现,尾刺就变成那锋利的枪尖插在依瑞斯的颈骨深处,吕岩想也不想,叠韵凤舞推出。
“呜呜……啊……”毒蜂的攻击电光火石一般迅速,依瑞斯又被切断联骨重伤,到此刻他的身体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还能舞动双刀劈开吕岩,然后连连后退,但是显然已经是不支了,他既没有生命精华存储生魂,也没有信念原力修复身体,颈骨上的重伤对他是非常致命的。
吕岩看到依瑞斯步履踉跄,于是又想开口问到:“依瑞斯,你到底……”
“小子,还没到废话的时候!”依瑞斯的身体突然一个前冲,身体在空中一抖,将身上被冰火摧残破烂的盔甲甩向吕岩的头部,然后他自己再度打开“叠杀领域”,整个身体舞出一团绚烂的刀花冲了下来。
吕岩知道,这一下自己再让,可能真被依瑞斯反杀了,那么他也毫无犹豫的指挥骨蚁跳上侧面的山壁,在奔跑中推出双重叠韵凤舞,然后又奋力推出第三重叠韵凤舞的前两个推刺,借用这里面的力量施展出最刚烈的外八旋,狠狠的和依瑞斯硬碰硬到一起。
“嘭!”黑光一闪,刺耳的骨碎声令山谷内外的骷髅都感觉到一阵骨齿发紧,然后……他们看到了山谷中的情形,吕岩被依瑞斯砍翻在地,两把骨刃仅仅的将吕岩带着头骨的头骨卡进岩壁中,似乎只要再用半分力气就能将吕岩的脑袋给割下来,但这双骨刃已经失去了主人。
依瑞斯的身体大部分被吕岩摧毁了,他的头骨仅仅连接着小半个上身骨架,摔倒在吕岩的脚边,对于一个螳螂骷髅来说,伤到这种程度,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了。
“吕岩,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了。”依瑞斯的骨魂滞留在头部,令他还有最后的一点点力气说话。
吕岩扒掉卡住自己的骨刃,蹲在依瑞斯身边:“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大人?”
“嘿嘿,你赢了我,我当然可以把一切托付给你。”依瑞斯居然还能笑,但很快他就因为无力震动喉骨而变得声音嘶哑起来:“那最后一刀是我砍的,我知道大人不会被岩浆烧死,将他送进岩浆心岛的无底火洞,是我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情。”
“啊……”吕岩瞬间明白过来,依瑞斯并非是背叛凯伦瓦尔,而是在凯伦瓦尔即将被奥古斯金杀死的时候,假装背叛将其砍进无底火洞中,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到底如何,但是吕岩能感觉到,依瑞斯这样是唯一的办法,是他救凯伦瓦尔的唯一契机。
“另外,我并非不肯和那个奥古斯金死拼。”依瑞斯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是奥古斯金时刻被法夫纳保护着,所以我必须先杀死法夫纳……但我打不过他。”
依瑞斯快支持不住了,吕岩此刻也掏出魂球来试图救依瑞斯,但效果不明显,砸碎了几个魂球之后,依瑞斯的神智渐渐清醒了一点点:“但我并非白在奥古斯金身边待了数天,我和那法夫纳邀战了十几次,他也是个好战的家伙……嘿嘿,所以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吕岩趴在依瑞斯的喉骨边上,听着他微弱的声音,他终于明白了依瑞斯的整个想法,这螳螂留在奥古斯金身边,原来就是为了给凯伦瓦尔报仇,虽然他没有成功,但是他却摸到了奥古斯金第一保镖法夫纳的弱点,在濒死之际,他将自己的所得全部向吕岩和盘托出。
“依瑞斯,你早讲出来多好,我们可以一同去救大人!”吕岩有些懊恼依瑞斯的顽固。
“不了……我毕竟砍了大人一刀……我无颜再见……”说到这里,依瑞斯的喉骨终于死去力气松软下去,生命彻底从他的体内溜走。
原来这才是依瑞斯要死战的原因,是对吕岩的考验,也是对吕岩的托付,如果吕岩没有能力,他就要杀死吕岩,继续博取奥古斯金的信任,最终为凯伦瓦尔报仇;如果吕岩有能力,那么他就宁愿死在吕岩手下,为他重伤凯伦瓦尔的那一刀赎罪。
吕岩沉默了片刻,将依瑞斯的头骨收进空间袋:“依瑞斯,你做的很好,我会让你再见到大人的,你的名字值得在这个大陆上传诵!”
冰火风暴在一线谷内腾起了巨大的粉尘,远在山谷之外的法夫纳和金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粉尘落下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依瑞斯大半个骨架散落在地上,头骨已经不翼而飞。
山谷中还站着的……竟然是吕岩!
“啊,吕岩居然能杀死依瑞斯,他……他是杀不死的吗?”金鼻立刻紧张起来,算上依瑞斯,今天已经有三个领骨死在吕岩手下了,而据他所知,吕岩还只是一个将骨而已,可能还是刚刚晋升不久的将骨。将骨阶段就这么厉害的吕岩,升级到领骨阶段之后,那实力要上涨到什么地步,金鼻感觉本来清晰的未来又变得模糊不清了,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思索未来骷髅大陆的归属,他必须要考虑一下自己如何面对吕岩。
“这人渣子,肯定是使了什么诡计。”法夫纳冷哼一声。
金鼻迟疑道:“法夫纳大人,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先让将骨和骑骨们对付他。”法夫纳并没有急着自己冲上去,他虽然号称大力牛王,有着几乎整个骷髅大陆上最强大的战斗力,但他可一点都不鲁莽,他冷冷的下达命令:“所有六十名将骨向山谷中间扑杀吕岩,骑骨也展开地毯式搜索,不放过吕岩埋伏在山谷中的任何一个手下。”
吩咐完之后,法夫纳来到山谷入口,冷冷的盯着相隔三百多米之外的吕岩,由于一线谷很直,这个距离下,山体没有转弯,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吕岩的动作,只要吕岩不逃跑,那么就始终在他的监视之下,如果吕岩有一丝不支的表现,他就会闪电般的出击,这三百多米对于一名领骨来说,和一步之遥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吕岩也可能冲出来,那样法夫纳更高兴,因为山谷之中的陷阱将会全部失效,吕岩留在山谷内部的手下也会被杀光,骷髅的实力有一半来自手下,如果吕岩只剩下光杆将骨一个,那么他也就不足为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