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便是有人做了一首诗词,引得满堂喝彩。
敢第一个念诵的,想来是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并且还对自己颇有自信,这诗的质量也确实是不差。
林夜可以理解这些文人,毕竟不是每个都是曹植这样的,可以七步成诗,一些诗会所谓的即兴创作,只怕是有不少都是提前一天就开始想好的,或者说把平时来了灵感给写的诗词在当天给展示出来。
抛砖引玉,那只是客套的说法,越是第一个表现的,就越是对自己的自信。
随着第一位文人念诵了诗词,接着又有好几位也都把自己“即兴”的诗词都给写了出来,林夜不得不感慨,到底是能够参加阎都督宴会的文人,这写的诗词都是极好的,有的用的典故他都没听过。
林夜注意着王勃,发现王勃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同时他也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这位阎都督在酒宴上,目光竟然看了王勃这边好几眼。
作为一城之都督,在场来的文人不下三十人,王勃坐的又是角落,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吸引到这位阎都督这么多次的眼神的。
“诸位都是我洪州城的才子,好些本官都有印象,这样一来评判未免会有失公允,本官有一想法,诸位可把诗词文章写下来,本官在屏风后观看各位写的佳作,来评选出个名次。”
“阎公此言公允。”
“不愧是阎公,想的就是周到。”
有仆人从偏殿搬来屏风,婢女把长桌上的酒水给收掉,铺上笔墨纸砚,其中一位婢女在收拾林夜这桌的时候,不小心手臂还碰触到了林夜一下,俏脸微红,眉黛含情。
林夜:……
王勃抬头看了林夜一眼,林夜有些尴尬,长得帅又不是自己的错。
“看林兄不慌不急,想来是胸有丘壑。”
王勃给林夜让开了位置,林夜嘴角抽了一下,我不是胸有丘壑,我是知道在场没有人能写的过你,更不可能去写文章,纯粹看热闹自然就轻松了。
“我来这里只是凑个热闹,可不打算写文章,子安兄才华过人,还是留给子安兄展示吧。”
林夜很是自觉的站起身,把长桌让给了王勃,能够第一现场亲眼见证滕王阁序的出炉,也是一件振奋的事情。
王勃也没客气,在长桌上铺好纸张,研磨拿起毛笔,端详了一会,便是开始下笔。
“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
“豫章故郡,洪州新府。”
“好!”
林夜看到和他所学的滕王阁序一样的第一句,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这一声一出,吓的王勃的手一抖,墨汁滴落了几滴在纸上,看的林夜很是心疼,而旁边几桌的人听到林夜的叫好声,也全都好奇围了过来。
“豫章故郡,洪州新府,这好在哪里,不就是写了下地名吗?”
“故作惊奇,你到底懂不懂文章?”
面对围观的人的质问,林夜表情有些尴尬,这两句确实不怎么样,但后面精彩啊,当下把目光看向王勃,王勃也是表情古怪看了林夜一眼,稳了稳笔尖,继续写道:“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这一段写出来,围观众人的表情变了,从开始的不屑变成了认真严肃的表情。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紧接着,王勃一就而成,一连写出这几句。
所有围观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文章,这内容……
林夜看着围观的人傻眼的表情,心里暗笑,这就震惊了,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呢。
如果说滕王阁序的上篇属于磅礴大气,那么下篇王勃借着这片文章抒发情节并且励志之言恐怕得震惊死你们。
“可是有人写出好文章?”
屏风后的阎都督也是从下人口中知道了外面的动静,当下便有下人过来,在一旁将王勃写的内容给誊写下来,传递给了阎都督。
“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好好好!”
屏风内传来阎都督的爽朗笑声,下一刻林夜便是见到阎都督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朝着王勃这一桌走来。
“剧情不对啊。”
林夜看着走出来的阎都督,按照历史学家所言,这一场滕王阁宴会,实际上是阎都督为了捧自己的女婿,只不过出来了个王勃搅局了,阎都督就算想捧自己女婿,可在王勃的这篇滕王阁序下也是无计可施。
绝对的文采差距面前,权力都失效了。
这文章虽好,可现在还没到最好的地方,这阎都督就放弃了?
此时的王勃对于周围围观的情况视若无睹,目光只有眼前的纸张,才如泉涌,奋笔疾书。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
嘶!
林夜已经是可以听到现场诸多文人的倒吸凉气的声音了。
王勃的这篇滕王阁序彻底震惊住了他们,虽然这文章不是自己写的,但林夜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这……这文章惊世之才啊。”
“名垂千古,必然名垂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