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立马接起电话：“喂？宁知。”
听见宁知的名字，裴昭立刻把头伸出来，试图偷听两个人通话。
“你说幺儿的肚子上长了什么东西？有照片吗？”电话里的宁知问道。
沈渡抬头朝衣柜上望了一眼，裴昭「咻」地把头缩了回去。
“我抠就一下就跑了，不让我看。”
见沈渡继续低头打电话，裴昭又扒着衣柜把头探了出来。
“你形容一下是什么样子的。”宁知怀里抱着自家的猫。
“特别小的一粒，颜色和皮肤一样，看起来粉白的，好像不止一粒。”当时裴昭跑得太快，沈渡没什么看清。
“..”
听见沈渡的描述，电话那端的宁知沉默了几秒钟。
“喂？”
“咳..”宁知清了清嗓子道，“是不是长得挺对称的？一共有八个？”
沈渡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道：“没仔细数，好像差不多。”
电话那端的宁知舒了口气，无奈道：“行了，不用去看医生了。”
“啊？不是什么皮肤病之类的吗？”
听见宁知说没事，沈渡将穿到一半的外套脱了下来，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不是，放心吧。”宁知说道，“你抠到人家nei nei了。”
“nei nei？”沈渡大惊，“它不是公猫吗？公猫为什么会长nei..”
低头看看自己胸前，沈渡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多么蠢的一件事。
“行了快去哄哄吧，我告诉你，小猫咪可会记仇了呢。”宁知远远地望了一眼自家老三。
老三养在身边已经一年了，他竟然一次也没吸到过。
确认「裴昭」没生什么怪病，沈渡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然后挂断电话。
抬起头，裴昭正趴在衣柜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个..你..要不然..我再拿几只玻璃杯给你摔着玩？”
裴昭气鼓鼓地将小脑袋瓜扭向一旁，翘起身后的小尾巴，扭着屁股走开了。
咦，小家伙生气了。
惹小家伙生气的下场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渡只能孤零零地睡在卧室的大床上，怀里没有软绵绵的小猫崽。
摸不到，也吸不到。
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沈渡蹲在客厅的猫窝前，手里还捧着一块用来贿赂的小饼干。
裴昭裹紧身上的小被子，面对眼前的食物诱惑，心如磐石，不为所动。
“真不吃？”
拿着小饼干在小鼻尖前晃了晃，沈渡细心地观察裴昭的反应。
“不吃我可就自己吃了。”
沈渡毫不客气地丢进嘴里一块，酥脆的小饼干被牙齿研磨，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水果的甜蜜在舌尖流转，沈渡不自觉地眯起眼睛，感叹了一声。
“嗯-好吃，”又朝嘴里丢了一块，沈渡继续嘎嘣嘎嘣。
裴昭依旧背对着沈渡，看上去好像已经睡着了，不过只有裴昭自己知道，要不是他死死地闭紧嘴巴，这会儿恐怕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沈渡见他真的不为所动，只好作罢。
“儿大不中留，这才多久？就不愿意搭理我这个老父亲了，等再过几个月，我估计得直接跟别人家的小母猫跑了？”
沈渡蹲在地上，双肘撑着膝盖，嘴上絮絮叨叨，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苦肉计和美食诱惑都不顶用，只好抱着枕头回房间睡觉去了。
黑暗中的裴昭不易察觉地皱起眉头，心中将沈渡反反复复骂了个遍。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渡嘴这么贫呢？
贫得他差点没忍住，想要冲起来给沈渡一拳！
客厅恢复寂静，裴昭用爪子扒了扒身上的小毯子，陷入沉沉的梦乡。
——
和夜幕一起降临s市的，还有一场大雪。
也正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裴昭不得不在深更半夜，推开卧室的房门。
呼啸的冷风从窗缝挤进客厅，又顺着小毛毯钻进裴昭的猫窝，刺得他在梦里打了个激灵。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墨色，根本没有要天亮的意思。
裴昭翻个身，将冻得僵硬的四肢缩到肚皮下取暖，一直到圆滚滚的小身子把爪子压麻，裴昭也没能顺利地暖和过来。
几经挣扎，裴昭鼓起勇气从小毯子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被压垮的毛。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除了周身的温度比平日里低了许多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背上的毛发不自觉地竖起来，猫与生俱来的预知危险的能力，让裴昭小心脏悬了起来。
裴昭活了二十几年，不信鬼，也不信神，但是眼下他都变成一只猫了，那其他的..
不敢继续往深处想，裴昭弓着背，嗷的一声跳起来，冲进沈渡的卧室。
可能是担心裴昭半夜会溜进来，所以沈渡睡觉前给卧室门留了条缝，裴昭用爪子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柔软的双人床上，沈渡卷着被子像蚕蛹一样，只把脑袋露在外面。
裴昭纵身一跃跳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渡。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浓密的眉毛蹙在一起，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深邃的眼眸被薄薄一层眼皮遮住，只能瞧见扎根在眼睫上的睫毛，又黑又翘。
裴昭低头看了好半天，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探出爪子在沈渡的睫毛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