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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伤害梁川故的情况下,手段特殊一点也没关系。
不要因为太过在乎而畏缩不前、得过且过。
这个道理,他和梁川故只要有一个人懂就足够了。
与此同时,梁家私人医院,神经内科第一诊室卫生间。
“你们真的让我很困扰。”
钟远平静的声音里透露着明显的烦躁。
但熟悉他的病人都知道,钟医生脾气好得不像话,很少会产生烦躁这种负面情绪。
他工作能力强,效率又高,对待谁都是一副耐心而冷静的样子,平时很少说话,可一旦说话,语气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安抚意味,好像天生就是一个温柔的医生。
“阿远,别生气嘛,周末我请你去看画展。”
“很忙,没时间。”钟远揉揉眉心,“你不要岔开话题,我说真的,下次梁总要是再来问我,我可能没办法再为你们撒谎。”
“医生的天职是治病救人,演戏是你们演艺圈的事,请不要把这么神圣的事情当作儿戏。”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对不起啊。”裴斯那边风声很大,听起来不像是在室内,“你也知道,知年喜欢梁川故十几年了,梁川故那边又是个不开窍的,弄得知年最近这两年精神都有些恍惚。”
“好几次我去酒吧找他的时候,他都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瓶酒,混着喝还喝不醉,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飞梁双子楼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你说我能袖手旁观吗?”
钟远靠在严格消毒的洗手柜台上,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他、林知年和裴斯是初中同学,林家和裴家是世交,但当时林知年和裴斯并没有在一个班上。裴斯所在的班是全年级最好的精英班,他是凭借成绩优异考进去的,学费全免,正好和林知年在一个班上。
他和林知年的关系不算太好,但也不差。那位虽然也是个少爷,但平时完全看不出什么少爷的待遇,并不像裴斯那样,几乎所有物品都是私人定制。
林知年上课并不算很认真,但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钟远要花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保住班级第一的位置,才能获得减免学费的资格。
他一直把林知年当作竞争对手看,都说年少时分的爱意藏不深,敌意更是如此,也许是因为他天生就没有撒谎和伪装的天赋,那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林知年就站在他的课桌前,背着一把漂亮的贝斯,冷冷地盯着他看。
他以为这个小少爷是要来找他麻烦,没想到林知年却只是在他桌上放了一盒热牛奶,说他喝不了,如果他不介意的话请帮他喝掉。
他没有拒绝林知年,因为他没有拒绝任何人的习惯。只是那盒牛奶在他课桌上放了很久,直到某一天早上他实在是饿得有些难受,心里百般纠结之后拿起那盒牛奶,才发现盒底粘了一张纸条,已经被水渍晕脏了。
他现在还记得那张纸条上写着什么。
也是从那以后,他们心照不宣地成为了朋友。
那是他进入中学后交的第一个朋友。
和裴斯结识,也是因为那时候裴斯常常跟在林知年背后跑。他时常觉得和他们格格不入,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家世让他感到蒙羞,但很多时候总是觉得和周围的一切差距太远,似乎无论怎么努力都赶不上别人生来就拥有的一切。
林知年那两年就开始玩乐队,裴斯家里也一早为他在演艺圈发展铺好了前路,而他只能每天不停刷题,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要干什么。
选择从医,也已经是太久太久以后的事情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当年他和林知年先成为朋友,这些年却一直和裴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联系,至于林知年,则早已没有音讯了。他这些年醉心科研和临床,去年才知道梁林两家联姻。
当时他和林知年私下其实见过一面,他没想过林知年会是同性恋,加之低浓度社交状态持续了太长时间,语言能力和情商也退化了,当时竟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林知年似乎也没想到他会问得那么直接,愣了一下,又闷闷地笑了一会儿。他说他不知道现代医学对于同性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如果非要给他贴一个xx恋的标签,那么就叫他梁川故恋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幸福的。
钟远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有个好天气,鸟雀声清清脆脆煞是好听。林知年和他一起坐在私人花园的长凳上,看着湖面悠然划过的黑白天鹅,用他那一贯清清冷冷的声调唱起了歌。
裴斯曾跟他说过,林知年有着被上帝眷顾的嗓音,一生却只唱忧郁的歌。他之前一直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那一刻才彻底懂了。
他就像那湖心的天鹅,一年四季都栖息在精致而荒凉的囚笼里。笼子的上方其实是开了口的,不是飞不出去,只是因为他好不容易才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飞到这里来的,这里有他无论如何无法割舍的存在,舍不得飞走罢了。
', ' ')('后来他问裴斯,梁川故到底为林知年做过什么,才能让那样追逐自由的林知年,那么灿烂耀眼的林知年心甘情愿被困在他身边悄无声息地岑寂。
他虽然和梁川故是多年同学,但私交并不算亲密。梁川故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人形学习和工作机器,好像永远都不会累,拥有比别人更高的效率,付出比别人都艰辛的努力,也永远能做出比别人更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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