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怀玉和楚老太爷一边喝茶,一边七扯八扯的打发时间,而曹怀玉的眼睛隔一段时间就要看门口一眼,怕错过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曹怀玉终于见到门口出现了一个除婢子以外的人,一个年轻人,看模样还未到二十,一身学子常见的素色衣袍,袖摆和衣摆随风飘动,墨发只用一个白玉簪子绾住,气度雍容,清雅俊逸,活脱脱的一个贵公子。
曹怀玉问道:“这是相元吗?”曹怀玉知道楚老太爷有一个孙子,只是没有见过人,这会儿看到出现在这里的年轻人,以为是楚相元。
楚老太爷摇摇头:“这便是缘去东家,容时宁,他如今还是个秀才,在府学里读书呢。”
这话让曹怀玉整个人惊讶的一动不动,说话都不利索:“这……这个少年郎是缘去真正的东家?”
楚老太爷点头确认,若不是今日他在,那怕容时宁亲自告诉别人他是进来轰动整个广陵府的缘去幕后东家,也都是没有人相信的。
曹怀玉整个人都不好了,楚老太爷是存心拿他开涮的吗,看着楚老太爷也不像是这样的人,那缘去背后的老板正是眼前整个风光霁月的年轻人吗,莫不是这年轻人是京城大家族出身的贵族子弟,来这里开个铺子玩的。
容时宁向楚老太爷行礼,楚老太爷互相介绍了两位。
看楚老太爷对待这个年轻人的态度不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而是一个平级人的相互交流,曹怀玉内心在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鄙人此次前来像是请容老板高抬贵手放我们曹氏一族上上下下几百人一条生路。”尽管对面是个年轻人,曹怀玉有求于人家也不敢怠慢。
容时宁四两拨千斤:“曹家主严重了,我何德何能能放曹家一跳生路,我也不过是做个养家糊口的小买卖。”
这话让曹怀玉开始内心吐槽,这么明目张胆的抢生意,逼的他们走投无路,还好意思说是小生意,果真不能小瞧对方。
见到对方不承认,曹怀玉也没有其他办法,全族上下,就指着他一个人,他只能厚着脸皮豁出去了。
“扑通”一声,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之下,曹怀玉跪在容时宁面前,“求容老板高抬贵手。”
跪下去,膝盖碰撞地板的声音,把楚老太爷都吓了一跳,但容时宁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漠然的对待这一切,也不扶着人家,也不喊人起来。
曹怀玉跪下来是想伏低做小,好引起对方的怜悯之心,奈何容时宁一言不发,神色不喜不悲,眼神毫无温度的看着他,顿时生出一种自己是小丑的感觉,窘迫的无地遁形。
幸而曹怀玉的脸皮足够厚,容时宁不喊他起来,他就这么跪着:“既然容老板如此不留余地,曹某到是想问问,我曹家与你们缘去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这也是曹怀玉一直疑惑的,怎么也想不出是何种原因,被人刻意针对。这容时宁他得罪不起,又斗不过人家。
“曹家主不知道早先对我们缘去的大掌柜做过什么吗?”
“大掌柜,那个管理甜品铺子的小姑娘?”斗不过缘去之后,曹怀玉便让家中之人把与缘去有交集的事情仔仔细细都说了一遍,自然也知道曹家人差点害死缘去那个女掌柜一事。
这件事虽然是曹家做错了,但在曹家家主看来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哪个大家族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只是没想到竟然踢到铁板了,让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给曹家带来灭顶之灾。
“是。”
曹家主也没有想到容时宁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把他们曹家逼到如此的地步,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好方法,只能认错:“那姑娘一事,是曹某没有约束好曹家人,曹某愿意登门道歉,取得姑娘原谅。还请容老板放过曹家。”
“这件事是谁做的?”当时缘去还是一个小铺子,曹怀玉作为家主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但保不住下面的人动歪心思。
“是我侄子,我二弟的嫡长子安排人做的。”曹怀玉二弟是个酒囊饭袋,心胸还狭窄,他儿子也一样。因此曹怀玉不想让他们一家做事,但又担心被人说排挤自己的兄弟,因此只能让他们一家做一些无关大局的小事,万万没想到全家都被他们连累了。
“我家阿乐因此伤了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作为回报,你这位二弟的嫡长子,要废掉双腿,逐出曹家,曹家往后也不许接济他。”容时宁冷冰冰的回答。
“这……他毕竟是我的侄儿,容老板可否……”
“我不逼曹家主,做不做随你,你今日不做他日等你们曹家破败后,我亲自做。”
“你……”曹怀玉被威胁的气的要死,但又无何奈何,只能步步退:“那容老板今后是否可以放过我们曹家?”
容时宁喝了一口茶水:“这只是曹家该还给我们家阿乐的,至于其他的,等你做好了这件事再来找我。”
曹怀玉被气眼红脖子粗,这人让他回去废了自己侄子,还不肯答应放过他们。
第六十章小国舅
曹怀玉一离开,楚老太爷道:“曹怀玉资质平庸,你想让他助知府大人瓦解广陵府的氏族,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他是如今最好的选择,广陵府的氏族像是一个大网,牢不可破,曹怀玉会成为撕破这张网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