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宠一句话也没有说,阴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张儒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了没有多远,两个人径直就来到了秦英的面前。
秦英身上绑着绳子,被拴在一棵树上面,此时已经好几天没有进水粮了,身体十分的虚弱。
向宠往秦英的身上一指,拉着脸,道:“把秦英给我放了。”
张儒一愣,面上立即露出了为难之色,道:“宰相,这恐怕有所不妥。”
向宠扬了扬眉毛,道:“有什么不妥?”
张儒道:“这个人,是国主要的人,我们除非有国主的命令或者手谕,否则不能防人。”
向宠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愠色,忽然从腰间逃出一块黑铁令牌,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张儒瞅了瞅黑铁令牌,点了点头,道:“这是先王留下的令牌,代表您是朝中的辅政大臣,拥有便宜行事的大权。”
向宠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是两朝元老,又有先王的辅政大臣令牌,出了什么事情有我一个人承担!”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儒也就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他沉吟了一下,忽然咬了咬牙,一挥手,对几名属下道:“放人!”
……
一刻钟后,向宠和秦英两个人出现在了羌国都城的城门楼上。
两个人来到城门楼里,里面有国都的军事布阵图,有一些令牌令箭,还有两名值班的视为。
向宠直接道:“秦英,我们两个人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我就不绕弯子了。”
“不久前,我接到了线报,国主陛下他……受到了赵国的埋伏,大军残败。”
“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按照那种形式,我估计陛下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秦英皱了皱眉头,忽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垂了一下门框,道:“不听我的话,有了今天!”
向宠摇摇头,叹息着安慰道:“秦英,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我们必须想想后路了。”
秦英沉吟了一下,道:“赵国的军队击败了我们的联军以后,肯定会乘胜追击,掩杀过来。”
“从战场到达我们这里,大概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
“但如果敌人是轻骑兵的话……”
向宠点了点头,说:“如果是轻骑兵的话,恐怕速度会更快,只需要一天
的时间便能抵达这里。”
“到了那时,这里基本上就是一座空城,我们该怎么办?”
秦英看着那张军事地图,沉吟了一阵,道:“现在,剩下的五千人驻扎在什么地方?”
在出征前,他们的三万人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主力部队两万五千人几乎尽数被赵国军队绞杀。
而剩下的五千人,却向着另外的方向迎击西部城邦的军队,至今还没有传回消息。
秦英身陷囹圄,对于这些消息也仅仅知道个大概,并没有详细的情报。
此刻,只能临阵磨枪,询问目前的处境,然后想办法制定出合适的策略。
向宠沉吟了一下,说:“剩下的五千人,现在恐怕已经在汜水一带了,你想把这部分人调离回来?”
秦英点点头,严肃的道:“只能这么办,可人在汜水一带,在一天之内是绝对没有办法回来的。”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凭借这些老弱病残,守住国都,或者……”
向宠眯了一下眼睛,道:“或者什么?”
“弃城。”
向宠望着远处,目光忽然无比的复杂,道:“弃城啊,可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羌国不是赵国,不是魏国或者楚国,丢了一两座城池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羌国这种规模的国家,丢了一座城,基本上就已经相当于损失了半壁江山了。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忽然一名斥候飞奔回来,进入了城中。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斥候进城,当真是非常的奇怪。
这个斥候,到底是从赵国一边回来的斥候,还是从西部城邦那边回来的斥候?
他们立即加快走动两步,下了城头,迎上了那名斥候。
那个斥候看到了两个人,还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道:“向大人,我要见国主。”
向宠道:“国主现在不在,有什么消息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我代为处理。”
那个斥候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纸条。
向宠看了斥候一眼,接过了那个纸条,缓缓的铺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你们那边的人听着,我这边已经派人去偷袭你们了,马上就要抵达羌国的都城了。”
“你们到时候一定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我们突然出现,把你们吓得魂飞魄散,那就没意思了。”
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近乎是胡闹的“信函”,向宠眉头一宁,道:“这是什么人写的?”
那个斥候道:“是西部城邦的军队送出来的,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听上去有点胡扯。”
向宠怒道:“觉得胡扯,你还把这种东西往回送,你不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每一个信息情报都至关重要吗?你怎么有时间送这么无聊的垃圾?”
那个斥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赶紧深深的低下头去,小声道:“是,我知道错了。”
正在这时,秦英看了看那个斥候,又看了看向宠,忽然问道:“西部城邦的军队,现在在什么位置?”
那个斥候道:“还在汜水的对面,和我们对峙呢?”
秦英慎重的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派出哨岗,监视他们,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出动军队偷袭我们?”
那个斥候赶紧道:“已经派出了不少的岗哨,可是……可是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军队的动向啊。”
秦英听了这话,低低的“唔”了一声,道:“嗯,可能,他们真的只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