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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刚刚让小厮进去通报的时候,只让小厮跟潘夫人说金仵作拜访。
潘夫人知道金子是潘琇的主检仵作,因此见到来人后,便急急从石阶上迎了下来,问道:“金仵作来访,可是琇琇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金子心下有些狐疑,江郎君的案子今日开审,潘亦文适才出门就是去衙门听审,难道潘夫人竟不知道么?
金子抬头看着潘夫人,刚刚离得远且有日光掩映,金子只觉得潘夫人肤白胜雪,可此刻近距离一看,才发现潘夫人脸色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略有些凹陷的眼眶下有一层淡淡的淤青,跟上次在衙门后堂相遇的时候相比,明显消瘦了不少。
“潘夫人的气色不大好,可是因为担心潘娘子案子的缘故?”金子含着关切之意问道。
潘夫人扯了扯嘴角,神色痛苦又自责,贝齿咬着下唇,哑声道:“琇琇的惨死,特别是她珠胎暗结这件事,让我深受打击。这阵子一直睡不好,脑子总是混混沌沌的。勉强入睡,却也是噩梦连连,总梦见琇琇一身血淋淋的站在床前跟我说她好痛,让我救救她......”
金子的心酸酸的,她能理解潘夫人的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女儿在梦中向她求助,可她却毫无施救的办法,这是一种心理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与折磨,难怪她的形容会如此憔悴。
“潘夫人睡不好觉,而且噩梦连连,乃是忧思过度所致。儿略懂医术,不如为潘夫人把个脉,如何?”金子凝着潘夫人,淡淡问道。
潘夫人有些讶异,问道:“金仵作还懂得医术?”
“略懂皮毛!”金子笑了笑。
潘夫人将金子和慕容瑾迎进了堂屋,又让下人上茶后,才坐下来,让金子扶脉。
金子搭上潘夫人的脉息后,发现她的体质不是一般的虚弱,身体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是阴阳调和的,可潘夫人严重失衡,肝火内盛、气血亏虚,还隐隐有向心风发展的趋势。
心风在中医学上,属于一种精神分裂的范畴,就像一些人猛然受到了无法承受的刺激而导致的失心疯一样,听起来有些悚人,但是,只要及时医治的话,是可以控制和治愈的。
金子简单的跟潘夫人讲解了她的病情,嘱咐她要看开一些,要保持心境平和,便提起笔,为了她开好了方子。
潘夫人谢过之后,才重新回归主题,问题了金子此行的目的。
金子抬眸扫了堂屋一眼,潘夫人会意,嘱咐屋内的下人全都退下,并将门带上。
“都下去了,金仵作有什么事情,便直说吧!”潘夫人说道。
金子点头,将之前小月的尸检情况跟潘夫人说了一遍。
潘夫人睁大眼睛,拿着帕子捂住张大的嘴巴,神色讶然:“金、金仵作说的可是真的?”
“死者为大,儿绝不会胡言乱语!”金子神色十分郑重。
潘夫人垂眸,喃喃地说了一句:“怎么会?怎么连小月也会......”
金子从怀里取出一张物事,抖开后送到潘夫人面前,问道:“潘夫人可认识纸张上勾勒出来的这个图腾?”
潘夫人接过金子手中的纸张,仔细地辨了两息,点头道:“画得有些模糊,不大好认,但我家老爷有个烟杆,上面镂刻的图腾,似乎跟这个有些相似!”
金子听到这话后,望了慕容瑾一眼,脸上绽放出一抹恬淡的笑意。
她上前一步,低低说道:“儿在小月的后背,发现了拥有这个图腾的烫伤!”
潘夫人蹭的站起来,脸色一变,连声音的分贝也拔高了几分:“金仵作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家老爷?”
金子微微一笑,潘夫人自己对号入座了。
“潘夫人不要激动,儿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尸体会说话,她将她的所有冤屈都反应在尸身上,儿只是将看到的事实帮她阐述出来罢了......”金子见潘夫人神色渐渐变得黯然,便试探着续道:“潘夫人跟潘老爷乃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可你真的了解他么?他状告江郎君奸污杀害潘娘子的案子,今日就开堂审问了,可你相信潘娘子真的是江郎君杀的么?”
潘夫人抿着嘴,将纸张揉得发皱,扣在掌心中,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许久才应道:“我相信浩南,他对琇琇是真心的,不会那样对她!”
“或许知晓江郎君为人的,都不会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连潘夫人你自己也这么认为,不是么?但你可曾想过,潘老爷为何固执的认为潘娘子就是江郎君谋杀的呢?”金子逼近潘夫人,沉沉的眸光与她在空气中交触。
潘夫人逃避似的别开眼,扶着长几的边缘坐下,恍惚道:“我不知道......”
金子本想像倒豆子那般,畅快淋漓的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可她又担心潘夫人沉不住气,在潘亦文回来后就立即向他发难,反而破坏了衙门和侦探馆的进一步取证。刚刚的提醒,已经足够了,凭潘夫人的警觉性,她就会留心观察潘亦文的一举一动,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密室之密和他曾经犯下的罪恶,总有曝光于人前的那一天。
金子提出去潘琇的闺房看看,潘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终是答应了。
潘琇的闺房紧闭着,潘夫人推开房门,跟金子并肩走进去,一面叙叙的说道:“自从琇琇走后,这房间就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不曾动过。我现在别无其他想法,只希望案子尽快可以了结,凶手早日伏法,领回琇琇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
“会的!” 金子说完,扫视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