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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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挽安时的记忆里,她家里几乎没有笑声,继父回家了,两人就会不断争吵,甚至第二任继父还动过手,不管是吵架还是不见人影,她都会成为她母亲的撒气桶,母亲边打她边骂说:你就是个拖油瓶,当初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你赶紧去死!死了就不会拖累我了!

挽安时在想,自己应该就是个累赘吧。

后来母亲又离婚了,接下来的几年里都没再婚。最初挽安时心存侥幸,觉得母亲没再婚就没那么多烦恼,没烦恼就不会拿她撒气,事实上不是她母亲不想再婚,是她跟着的那个男人不愿意离婚。

说白了,她母亲是给人做了情妇。

一个都快能做挽安时爷爷的男人,老了老了采矿发了财。这男人不管到了什么岁数,压了一辈子,冷不丁出了头心就不安分了。他给母亲租了挺豪华的公寓,顺带的对挽安时也挺好,总会给她买漂亮衣服和首饰,但挽安时觉得他每次看她的目光怪怪的,所以从不接受他的礼物。

她劝过她母亲别再跟着他,那男人的老婆她是见过的,凶悍得很,尤其是他那两个儿子,没少去学校堵她恐吓她。母亲却不为所动,说那男人已经厌倦他老婆了,正在办理离婚。

挽安时从不相信那个老男人。

那个老男人也的确对她不怀好意,有一晚趁着母亲睡着就闯进她房里,对她动手动脚,并且跟她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找上你妈,那是看着她还有点姿色,但我更是冲着你来的,你可比你妈年轻漂亮多了,身材还好,你乖乖从了我,我保证你和你妈以后的日子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她操起台灯狠狠砸在那男人头上。

从那天起她就住校不回家,她也没瞒着她母亲,揭了那老男人的老底。她以为她母亲会心疼她,甚至会一怒之下离开那男人,岂料她母亲沉默了会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养你这么多年,必要的时候你也得为我牺牲一下吧,这么跑出去算怎么回事?

那一刻挽安时终于知道,原来那晚她母亲并没睡着,换句话说,那晚如果她被侵犯了,救她的也不会是她母亲……

“挽安时说,在她眼里她的母亲就是魔鬼一样的存在,是她这辈子都甩不掉的恐惧。哪怕她在停尸房已经看到了她母亲的尸体,她都觉得不真实,好像觉得她母亲随时随地都能睁眼掐死她一样。”

岑词在倾听的过程里都没说话,甚至连面都吃不下了。最初她以为不过就是个小女孩耍耍性子,没了男朋友之后在网上诉诉可怜,寻找些像是秦勋这种心肠软的男人做垫背,没想到听到最后她脊梁骨森凉。

这是个怎么样心肠狠的母亲才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有时候拥有一样东西还不如不拥有。

岑词深吸了一口气,纾缓了心头的郁结。关于挽安时的经历听得她很压抑,有滞闷,也有了心疼。“后来呢?”

后来……

“她就不见了。”秦勋低低地说。

岑词一怔,“不见了?”

“跟沈序一样,突然就消失了。”秦勋苦笑,“我聊天软件里的这两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前一后都不见了,这些年我给她留了不少言,都不见她上线回复。”

岑词想了想问,“你觉得她发生意外的几率有多少?”

意外?

秦勋看着她稍作沉思,“她虽然自小逆来顺受,但从她能在老男人手里挣脱的行为来看,她还是有股子狠劲的,所以我觉得她遭到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这也纯粹就是感觉而已,毕竟除了网上的那些,挽安时真实情况是怎样,她平时的状态如何,所处的环境好不好都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个城市,问她,她就总说,你就当我跟你一个城市吧,我也是这么想你的,这样的话我会觉得自己不孤独。

她的不见给他的感觉跟沈序不同。

面对沈序的失踪,秦勋其实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但挽安时,一个小姑娘而已,除了令人唏嘘心疼的身世外还能得罪什么人?

岑词凝眉,“那个老男人的家眷呢?会不会怀恨在心对挽安时打击报复?”

这种可能性也很低。

秦勋否定,“挽安时失踪前跟我说,当时她母亲下葬的时候,男人的老婆到墓地上一通闹,甚至都砸了她母亲的墓碑。如果说想要打击报复,完全那时候就可以把挽安时抓起来带走,因为当时墓地就挽安时一个人。”

岑词真心是觉得这挽安时生活不易,怪不得她说自己孤独,哪怕是母亲没了,也没人陪在她身边掉泪。

“或许她就是想要告别过去,打算开始新的生活了。”岑词轻声说。

这种个案她不是没见过,圈子里也会经常有这种情况的存在,一个人对过去失望透顶了,想做的就是割舍和别离,哪怕是一丁点跟过去有关的人和事都不想再提。

秦勋笑得晦涩,点头,“这样也好。”

只是,他一直觉得哪怕她想割舍,至少会跟他说一声。

“你……”岑词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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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

“嗯?”

岑词想了想,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做的面可真好吃。”

她想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挽安时?

但这话就不是浮在舌头尖了,而是在心里被块石头压着,不知该怎么问。重要的是,问了之后他的回答呢?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答案。

秦勋闻言,看了她良久,“喜欢吃的话,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翌日,有关湛昌的事就被审出来了。

跟他那晚说的无异,经调查,当年的确是有个叫倩倩的小女孩死于湛家仓库的那场火灾。那场大火伴着仓库塌陷而起,自然而然,湛昌又以无辜者的身份接受调查和媒体采访,他的态度极好,尤其是面对倩倩的家属,尽最大可能认错和赔偿。

而据当年湛小野所讲,他和倩倩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仓库,倩倩好奇心重,说里面也许是外星人基地,不顾他反对就进去了,湛小野总觉得心里不安,生怕有危险也跟着进去了。

那么大小的孩子,所谓的危险概念跟成年人不同,同样是有可能危及性命,成年人想到的不是天灾就是人为,而像是湛小野认为的危险就是怪物、幽灵又或者是能绑架地球人的外星生物。

湛昌当年面对媒体时声称,自己的儿子也是受到惊吓,入院期间情绪很不稳定。两家都是这场坍塌火灾事件的受害者,倩倩家虽说伤心欲绝,但一来是倩倩主动跑进去的,二来对方家的儿子也受到了伤害,再加上湛昌表里如一的内疚之意,不说原谅,可也不能说要打击报复。

所以倩倩出事后,他们举家就搬离了南城。

现如今案件重启,虽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丧女之痛犹在,倩倩家也是配合得很。

湛昌是个演技十足的,要不是岑词的插手,没人会知道当年看似一场意外的大火藏了怎么深的罪恶,也没人能想到湛昌当年面对公众的林林种种全都是挂了脸谱的。

据警方说,湛昌交代事实空前的配合,十分有认罪态度,更让人费解的是,湛昌哭得一塌糊涂的,对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对此最清楚内情的人就是裴陆,深深感叹岑词的牛掰。

来门会所找岑词和汤图的时候,裴陆将湛昌目前的情况告知,一则倩倩的案子,二则仓库明面是做正经生意,暗地里果真是冲着金三角区走私军火。

巨额利润当前,一念天堂,也一念地狱。

湛小野还在沉睡,从公寓出来到现在。小野妈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打了电话来会所询问要不要送医院,岑词给她打了强心针,说最多明天小野就能醒,不要担心。

裴陆来会所除了告知湛昌情况外,更多的是想了解一下湛小野的状况,当年事件他还有些细节需要了解。岂料岑词态度挺坚决,说就算小野醒了也未必能帮你什么。

裴陆闻言,第一个反应就是……失忆?

岑词想想说,“也不能叫做失忆,只是大脑的应激反应,可能会对当年发生的事提供不了具体细节。”末了建议裴陆,可以去问问湛小野的妈妈,虽然说她没参与其中,但毕竟湛昌是她丈夫,当年如果没有蛛丝马迹留下的话,小野妈也不会痛定思痛对岑词说下那番话。

等裴陆走后,岑词敲了汤图的门。

汤图正打算给羊小桃打电话,见状后先作罢,手机放到一旁。岑词也没有闲聊天的打算,一是问她羊小桃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汤图敲了敲手机说,一大早上接到小桃家人的电话,说小桃病了得请病假,我这不刚倒出时间想打个电话问问吗。

岑词点了下头,又问她下一件事儿。

“你是跟裴陆怎么了吗?他刚才来咱们这坐了挺长时间,都不见你出来。他除了是警察身份外,还是你客户呢。”

裴陆上门时,汤图以看客户资料为由没露面,岑词当时跟裴陆说的时候,裴陆笑道,没事儿,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湛昌的事,就不打扰她工作了。

看裴陆的样子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汤图反常,没错,今天她是有客户上门,可临时抱佛脚看客户资料?骗鬼呢?

汤图知道瞒不过岑词,叹了口气,老实交代,“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裴陆。”

这话说得奇怪。

裴陆每次过来她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甚至还能特意打扮一番,而且经过湛昌这件事,两人的关系怎么着也能更进一层吧,怎么还来了个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俩……”岑词想入非非。

“打住,什么都没发生。”汤图知道她心中所想,情绪不高,“要是真发生什么,我也不会躲在办公室里当鹌鹑。”

“那我就不理解了,依照你对裴陆势在必得的热情,不应该啊。”岑词笑问。

汤图又是一声重叹,跟岑词说了有关裴陆的感情史,说到最后情绪down到极点,“虽然没在一起过吧,但裴陆很显然是承认那份感情的,而且还是他主动追求,那姑娘在他心里肯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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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所以我在想,如果他对我感兴趣的话,不会说到现在还没有行动吧。小词,他是狮子座,行动力最强的狮子座。”

在星座方面岑词并没有汤图这么执着,所以裴陆是什么星座不重要,重要的还真是藏在他心里的那个姑娘。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喜欢到主动追求,最后就不了了之,的确令人生疑,就算像裴陆说的性格不合,那也是要确定了关系相处一段时间才试出来的吧。

如果就是一段露水情缘,那也不至于让裴陆郑重其事的说出口。

“有难言之隐?”岑词猜测。

汤图摇头,“不清楚,他不说,我也总不好厚着脸皮去问。小词,我是真不怕他交过女朋友,但就怕这种在他心里拔不出去的,那我使再大的劲儿也白搭。”

岑词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跟裴陆充其量就是因为案子你来我往了几次,谈不上有多了解,也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更没办法说掐着他的脖子问他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

末了只能跟着轻叹一声。

又想起秦勋,虽然他没明说,可她觉得那位挽安时何尝不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或许,人活一世总得执着些什么,或者一件事,又或者一个人。

羊小桃竟住院了。

汤图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正好也输完了一轮液,问及护士,说是消炎的。

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引发高烧,家里人一看都烧到四十多度了,直接送医院。见汤图来了,小桃妈妈心有余悸道,“这孩子昨晚上都烧得说胡话了,说鬼影上树了什么的,让她说得我都瘆得慌。”

……

病房只剩汤图和羊小桃的时候,羊小桃靠在床头,轻声说,“你别听我妈瞎说,我可能真就是烧糊涂了。”

汤图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也没见你哪不舒服啊。”

见到他方知害怕

别说之前了,羊小桃的身体向来好,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吃得好睡得香,再加上年轻新陈代谢又快,所以能保持健康苗条的身材体魄。

至少汤图没见羊小桃病得这么重过,自打她来了门会所,顶多就是天气不好的时候感个冒,那也就是零星几回,哪有折腾到医院这么大阵仗的?

汤图总有直觉,事有蹊跷。

羊小桃嗓子还是有点疼,说话偶然见咳嗦,就水杯不离手,时不时喝点水润润喉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圣诞节那天晚上回了家就开始发高烧,烧得特别突然,然后就被我爸妈送医院来了。”

汤图轻叹一声,“你是参加派对了吧?我看就是折腾的。”

“其实……”羊小桃欲言又止。

汤图抬眼看着她。

羊小桃想了想,似乎在衡量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见汤图有心来听,咳嗽了两声,轻声说,“刚才我是怕你不信,所以说我可能是烧糊涂说胡话,但实际上我真是看到了些东西,而且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平时我都生龙活虎的怎么就一下子发烧了?”

看来还真是有事,汤图就追问她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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