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蹬,哭得更厉害,更撕心裂肺。几个婆子不敢沾手,禀报郭太太,郭太太急得团团转,怎么哄也没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阳生稀里哗啦地尿在身上,这一尿就渐渐不哭了。
“咦?怎么回事?把尿不是训练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尿在身上,还不如以前了?”郭太太纳闷。
阳生不肯把尿,一天到头要在身上尿个十来次,纵然大家一刻不停得给他擦洗换衣,但擦洗得太勤,身上还是起了疹子,又疼又痒,阳生更是哭闹不堪,又加上太胖,哭着哭着就开始喘,仿佛上气不接下气,几次把婆子们吓个半死。
“太太,太太,去医馆里请大夫吧?”
“请大夫!这么小的孩子又不能吃药!我特意请了你们几个有经验的老婆子,经手带大的孩子都有七八个,就是因为孩子金贵,扎不得针吃不得药,指望你们带得好,无病无灾呢!你们倒好,一群惫懒的老货!拿我郭家的佣金,活儿不给我好好干!我阳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打断你们的腿!”郭太太大怒,吼声隔了两个院子也能听见。
自此以后,她便不让那几个婆子伺候阳生撒尿,撒尿这一事她全权包办,心想,给再多的钱,到底不是自家骨肉,不知道心疼。
于是乎,郭太太和阳生又陷入了把尿,不肯把尿,哭得撕心裂肺的死循环里,郭太太以为阳生在屋子里待得厌烦了,便抱着孩子到处晃,见到大树把一把,“来来来,见到大树尿一尿。”见到了花丛也要把一会儿,“来,阳生,尿花上,花花可漂亮。”
这一招时灵时不灵,阳生又远远比同龄的孩子重,那郭太太平日在府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抱得动这么一个胖大孩子,没几天就被折腾得脚步虚浮,头昏脑胀,这一天,府里能尿的地方都试过了,她昏昏沉沉抱着哭闹的阳生,一步三摇地走到鲤鱼池前,大太阳打在她头顶,照的她两眼直晃,碧绿的池水里,七八条红红白白的大鲤鱼游弋着,好不漂亮,阳生看到那些鲤鱼,两眼放光,两手直摆,似是看得痴了。
“阳生喜欢鱼鱼?好,鱼鱼好!咱们阳生就往鱼池里尿!”
郭太太得了希望,连忙把阳生抱着,两腿张开,凑向那鱼池。
“嘘――――嘘――――”
郭太太嘴里嘘尿,不料阳生忽然间大力挣扎起来!她两臂无力,又料不到阳生忽然发难,手一软,只听扑通一声,阳生掉进了鱼池里!
郭太太愣了一刹那,便撕心裂肺地嚎起来,两手拼命去捞阳生,下人们魂也吓没了,纷纷赶往这个方向,只见到郭太太从鱼池里捞起孩子,自己晃了两晃,两眼一闭,一头栽了下去。
“太太!”
“小少爷!”
仆人们大叫,郭府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