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只劫后余生，强笑着与他握了握：“初次见面……”
余光偷瞄穆川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对的表情，应当是没有察觉，总算发自内心地松下一口气。
*
陈丁从地下车库里取了酒，立刻小跑着乘电梯回总裁办，经过三楼的时候上来了两个小姑娘，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挂着毛巾，应该是刚刚健身完。
楼氏集团财大气粗，即便是临时总部大楼里也配有完善的健身房，不止如此，食堂24小时供应热菜，平时的福利更是多到让人羡慕——公园联票、各类滑雪射击卡丁车俱乐部的会员、电影充值卡、免费干洗和皮具养护卡……
无怪乎常年在“最想进入的公司”榜上居高不下。
公司里更是几乎人人都是总裁的脑残粉——
“啊啊啊，你刚刚看到楼总了吗？！我就说这个点来健身能碰到楼总啊啊！简直太帅了！妥妥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为了这一眼加班我也无怨无悔！天哪，他看我那一眼，几乎可以听到‘噗’一声丘比特之箭戳中心脏的声音！”
陈丁面无表情地想，那根本就是“噗”一声用目光戳穿人体杀死你的声音。
入职不过两周，陈丁已经从最开始的“感觉自己在做梦”无缝切换成了“感觉自己在做噩梦”——
而且还是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那种！
楼霄这人……
简直就是个恶魔！
没有感情，从不休息，自制力可怕到简直好像在自虐。
重点是对自己苛刻对身边人更苛刻，吹毛求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比明星大腕还要难伺候……
陈丁给这人当了不到两周的助理，几乎要被折磨出心理问题。
半夜被吵醒要求送文件来公司，完全忽视吃饭睡觉时间，毫无道理地要求人五分钟赶到莫名其妙的地点……
难怪据说没有一个人能在他身边呆上超过三个月……
楼霄根本不是需要一个助理，而是需要一个超级赛亚人！
最可怕的是，楼霄总是无缘无故就会发火——那些暗地里把楼霄当男神的家伙一定都没有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一言不发地冷冷盯着你，就好像是要吃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相过于凌厉的关系，楼霄身上的气场非常可怕，是走在路上所有小动物都会自动绕行的那种……简直不像个正经上市公司的总裁，反倒像地下王国的黑手党老大，眼神里透着对除他之外世间万物残酷的漠然。
陈丁与他对视过一次，不知为何就从心底蹿升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几乎忍不住当场尖叫出声。
那一秒，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杀掉！
然而怎么可能？！
这是法治社会！
对面的只是自己的老板！并不是哪个变态杀人狂……
陈丁这一阵没有好好吃饭，今天胃疼得有些厉害，将东西放在秘书桌上就回自己办公室翻胃药去了，原想等楼霄开完会秘书看到会给他送进去，谁想不过一刻钟自己就被叫到了总裁办公室。
“我要的东西呢？”楼霄正在批文件，话音落下才停笔，抬起头看着他。
陈丁不知为何就感觉他又生气了。
“我放在总裁办那边了，之前您在开会……”
楼霄平静地打断他：“会议提前结束，我二十分钟前就回来了。”
陈丁：“……”
他咬了咬牙，小声解释：“我今天不太舒服……”
“你明天不用来了，”楼霄重新低下头，漫不经心道，“让小宋给我倒杯咖啡进来。”
陈丁骤然脸色苍白。
楼霄批完手上的文件，见他还站在那儿，凌厉眉峰极淡地皱了皱，道：“出去。”
陈丁心头一颤，积累了两周的满肚子怨气终于一股脑涌了出来！
他想发火想怒吼。
想摔东西骂人把对他满肚子的吐槽都当面说出来。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怎么也无法做出拍桌子跟他对骂放狠话的举动……
双腿像是根本不听大脑使唤，带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这恶魔眼神太吓人了？
他甚至还真的去总裁办通知了秘书倒咖啡……
半小时后，陈丁站在人事科门口猛然回神，整个人如梦初醒。
去你妹的楼氏！
见鬼的楼霄！
等我回去就发个匿名帖曝光你们！
——楼氏集团的总裁是个无视员工身体状态的吸血鬼！沽名钓誉，跟整个楼氏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内里的芯子还不知道有多黑！
稍微内行点的人都知道，楼氏一贯神秘，产业遍布全球，却只有极小的一部分通过上市披露，历史长到没人能说出具体年份，涉足哪些产业、拥有多少专利、与哪些巨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通被时间长河冲刷掩盖，不见其真。
如果不是见不得光，干什么要藏着掖着？！
楼家对公司的控股超过96%，整个楼氏几乎就是董事长的一言堂，楼霄那个魔鬼自然想干什么都无所顾忌……
之前在国外呆的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决定把整个临时总部搬到江城，说不定就是有什么阴谋！
陈丁想起那份凌晨去取的文件，为了确认没有拿错他还特意拍了照片，回去仔细放大翻译了看看，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一些“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