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事多,不必这样隔两日便来看我。我也只是去年十月里昏了一次,后面再没有犯过。一年多来,倒累的你三天两头出城过来看我。”
“那位林公子,不是也说了我的病没什么大碍了,你且宽心就是。”
“对了,意姐儿还不知道这件事吧?你可不能让她知道,这孩子心思重,我这把老骨头帮不上她的忙,也不能拖累她。”
而后是齐延的声音。
“您放心就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总归您好好吃药,我时常来看您,您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沛柔想站的更近些,却不小心碰倒了放在门前的箬笠,在寂静的雪天听来,也已经是很明显的声音。
于是她干脆的解了披风,进了房门。
这个小院比当初她在时自然是好了许多,家具、碳炉俱是齐备的。只是李嬷嬷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是显得过于空旷清寂了。
李嬷嬷坐在榻上,齐延就坐在底下的绣墩上。沛柔扬起一抹笑来,仿佛一点也没有听见他们方才说的话,坐到了李嬷嬷身边。
“明日就是除夕,接下来又是新年。十一月五哥哥也订了婚,又要办三哥哥的婚事,嫂子忙不过来,只好把我捉去帮忙,所以这个月来的也晚。嬷嬷不要怪我。”
李嬷嬷就笑着拉了她的手,用自己的手替她取暖。
“我们意姐儿如今也长大了,都能帮家里的忙了。”
沛柔便和她开玩笑,“早都长大了,当年我自己办春宴的时候,可惜您不在。如今燕京许多小娘子第一次办春宴,还是仿照我当年的方法呢。”
齐延便道:“乡君当年办春宴的时候,确实热闹新颖。那时我与其他的世家子弟在夕照楼上观景,也忍不住要下来与她们同坐同游。”
“元放说好,那定然是很好的了。”
李嬷嬷好像浑然没有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在李嬷嬷面前,她自然还是要给齐延留些面子,便笑道:“齐世兄许久不见,我倒还真有几件事要请教请教。”
“外面虽然天寒地冻,可这千里冰封之景,每年也不过几日罢了。不如齐世兄与我一同出门赏雪如何?”
齐延笑了笑,“乡君难得相邀,元放自然不会拒绝。”
沛柔便又对与她同来的纭春道:“你便在此处陪着嬷嬷说说话吧。顺便帮嬷嬷把一些东西收拾了,香山太冷,嬷嬷还是和我回城好些。”
也不待李嬷嬷拒绝,便掀起门帘,先出了门。
她站在廊下,朔风刮过,只觉得彻骨的冷。她正要回头捡了斗篷穿,便觉肩上重了一些。齐延站在她身后,细心地替她扣上了斗篷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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