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一直与许家人狼狈为,在江南一带搜刮民脂民膏,弄的民不聊生。上又有这样的疾病,他居然还好意思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
她的声音有些大,吓住了趴在一边的榻上的凊哥儿。
嘉娘有些慌乱,一手安抚着儿子,一手去拉贞静公主。
“贞静,你不要着急,有话慢慢的。”
沛柔也拉了贞静公主的另一边手臂,“四嫂,接下来的话还是交给我来吧,你先冷静冷静。”
嘉娘无助的眼神就落在了沛柔上。
沛柔不由得心一软,打算先将血疾的事与嘉娘清楚。她是做母亲的人,只怕储君之位,也比不得她儿子的健康重要。
“这血疾的症状也只是这些而已。生在富贵人家,只要心些,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嘉娘姐姐不必担心。”
嘉娘又追问道:“是不是只要不弄出伤口来,不要流血,便能与常人一样。”
沛柔垂下了眼帘,不忍心去看凊哥儿。照齐延的法,得了血疾的人,寿命也是会短一些的。
如何能算是短一些。从七八十岁到五六十岁么?可这世间许多人,连活到五六十岁原本也是奢望。
她要把话题含混过去,“凊哥儿生来便是皇子皇孙,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子,嘉娘姐姐不必忧心这些。”
“眼下要忧虑的,反而是太子。许家是太子母族,以江浙总督许士洀为首。这些年他在江浙地界上,却并没有做什么好事,靠着今上的恩宠鱼百姓,为太子敛财。”
“我知道嘉娘姐姐是不过问太子前朝的事的,可今之事,也只有您和公主能劝他了。”
嘉娘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沛柔的话到最后,她才抬起了头来。
“太子和许家,究竟犯了什么事?”
沛柔便道:“太子明知自己有暗疾,却知不报,欺瞒圣上,这只是其一。”
“许家在江南的罪行罄竹难书,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条了。明庆王已经给今上上过折子,证据则由明庆王世子亲自押送上京,大约还有七的时间。”
“这两桩事,无论哪一条都足够让太子被废了。可至少这第一条在没被人捅出来之前,您和太子还可以商量,让太子自请退位。”
同样是失去储君之位,被废与自请退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结果。
嘉娘的手放在桌面上,在微微的颤抖。而后她很快察觉了,把自己的手收到了桌下。
“不。也许只是你们弄错了,或许这病也不一定人人都会患上。照水,照水……”
照水原来守在外,听见嘉娘呼唤,匆匆忙忙地进令中,“娘娘有什么吩咐?”
嘉娘沉声道:“你去许侧妃那里把二下抱过来,若是许侧妃要跟过来,就把她拦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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