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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威和徐雪、齐张都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

人都是双标的存在,举个最容易理解的例子,路上见到别的孩子快被车撞了,你大概率着急的大喊一声,能拦住最好,拦不住回家惋惜悲痛几天就算了,只有小概率会舍命相救;而如果是发现自己家孩子快被车撞了,百分百会冲过去拿自己挡这一撞。

有能力的家长不会低头、不会让自家孩子受委屈。

严威尴尬地想要打个圆场,他搓手和蔼讲,“曲楚啊,这个事儿。”

“这事儿跟您没关系。”曲楚冷声道,“您不必搅进来。”

见徐雪与齐张没有讲话的意思,曲楚说了下去,“刚才那段录音大家听完了,谁对谁错应该非常清楚对吧?”

徐雪面无血色的点了点头。

曲楚继续问,“那既如此,徐老师又何故在没清楚的情况下,按头要我家姑娘给别人道歉呢?”

他的声线沉冷,咄咄逼人,“我把孩子送到贵校,是让她过来挨骂的吗?和她没关系的事,她就活该被人骂?反击了还需要道歉?被骂要是福气的话,怎么没见有人回家对镜子骂自己八百次?”

“就只因为她的资料里写的家境平庸无奇吗?难道普通人活该被欺凌,反抗就要被打压吗?我可以理解刚才那位父亲的立场,为子出头,无可厚非。但恕我无法理解徐老师您的立场,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听见为人师表的人嘴里说出“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话来。您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扇自己一巴掌,听听究竟响不响。”

少年时代的曲楚成绩好人品佳,做了许多年班长,少有逾矩的事情。

徐雪被他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急败坏,高声斥责,“曲楚,我到底曾经是你老师,你不该这样对老师说话。而且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应无欢都把人家打成那样了,大家互相道个歉,握手言和,有什么不对吗?那你想要我怎么处理?你根本没当过老师,你只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事情,体会不到我的苦心。”

“”应长乐抬眸,冷漠的看向徐雪,上唇碰下唇,只来得及发出个单音节,“您。”

肩头就略沉,曲楚按住了她,对她摇头,“乖,让哥哥来讲。”

曲楚站起,慢条斯理的挽着袖口讲,“三件事,第一,别再说你曾经是我老师,我为曾有你这种老师而感到羞耻万分,从师不幸,说的就是我本人。再者言,我是竞赛保送上的高中、本科,和你一个教初中英语的有什么关系?套什么近乎呢?这事今天完不了,我家孩子受不了这委屈,谁能受谁去憋着。”

严威别过身去,不顾影响的点了根烟,不再看了。

应长乐仰头,目光追随曲楚的一举一动。

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从容松弛的感觉,有让自己安定的力量。

现在是九月一日,第一次见到他是七月二十三日,放暑假的第一天。

认识的时间其实还非常短,可曲楚改写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把自己的改写,应长乐无条件的信任这个人。

“第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徐老师如果觉得有问题,那是你不对劲,你可以选择不当老师,但不要再拿自己是老师这件事来开脱。你这样的处理方法,如果今天我没有来,应长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喜欢上学学习,我认为师长是模范、是有榜样作用的,随口的批评和不当的处理方法,是能够摧毁孩子们正在构建的三观的。”

曲楚站的笔挺,熨贴的高定西装包裹着每寸肌理,活像是颗葱郁的杨树。

“第三,人皆有自我的立场,谈不上有错。我以前是你的学生、是班长,所以我做我该做的事情。现在我是应长乐的哥哥,为亲眷出头,天经地义,否则我妄为人兄,烦劳别再道德绑架我求我尊师重道之类的,那是陷我于不义。”

他走到徐雪面前,垂眸看这位曾经的老师,一字一顿的逼问,“那你当过人家家长吗?知道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被人辱骂欺负时是什么感觉吗?”

徐雪比曲楚矮上许多,被气得浑身颤抖,牙关嘎吱嘎吱的响。

“你凭什么要我宽容?”曲楚声线拔高,凛然怒问。

应长乐神色自若的看着这出闹剧,忽觉得挺好,不算太差。

起码再次印证曲楚说到做到,他为自己据理力争、忤逆曾经的老师,半步不退。

她的薄荷糖全吃完了,最后放嘴里的是曲楚给的巧克力球。

榛果夹心的,后槽牙磨着果仁,又脆又香。

虽然没有人再说话,但教导处里并不算太安静,主要的声源就来自于应长乐咀嚼果仁。

她端着张冷艳漂亮的脸,坐姿懒散,没什么表情,但浑身上下都透出种不可一世的压迫感。

这是放任自我气场流露后的本质,不再表演出乖巧与秉承对师长的敬重。

显赫家世与无尽宠爱加身,真真正正的大小姐。

良久后徐雪往后捋头发,终于下定决心,她冲应长乐道歉,“对不起,是老师做错了,以后不会了。”

“嗯。”应长乐颔首,桃花眼潋滟,漫不经心的回,“但我不接受。”

徐雪是被迫道歉的,她把自己摆在老师的立场,老师是不会做错事情的,现在已经说了抱歉,还要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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