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阑歌知道涂戍说这话,是在讲长老们最爱危言耸听,闻言也不再多扭捏,点头答应了。
言灵池位于涂山腹地一个阴暗的谷底里,那里终日被阴云遮盖,黑雾缭绕,传说是当年侵山战场上,死去的敌妖灵魂怨气所化,因为怨气太大,甚至没办法消除,只能镇压在那里。
言灵池一直都是涂山的禁地,从他们出生开始,山上的大妖怪们都会告诫他们不许去言灵池,说那里非常危险,绝对不能靠近。
可越是被说不能靠近的地方,反而越让小妖怪们心里好奇,就算知道是禁地,也忍不住心向往之。
这次有涂戍和施戈护着,涂永绥和柳阑歌就算拼着日丨后挨骂,也忍不住想要一起去看看。
休沐日,柳阑歌一早就出发去涂山镇山石,他们昨天约好一起在镇山石碰头。
柳阑歌习惯性早到,背着一个小包慢慢往前走,心里算计着涂永绥还有多久才能来。
结果到地方时,却发现最先到的竟然是施戈。
柳阑歌一时止住脚步,踌躇着不敢向前。
施戈在柳阑歌停下脚步的瞬间,就发现了柳阑歌,视线也随之移到柳阑歌身上。
没办法,既然已经被发现,柳阑歌只是踏着小步子,慢悠悠地挪到施戈面前。
“施先生。”柳阑歌小声打了个招呼。
施戈看了他一眼,没回话。
柳阑歌松了口气,暗道果然施戈不会理他。
柳阑歌悄声往旁边挪了挪,到一个离施戈较远的树干下站好,心里祈祷涂大哥和涂永绥能快些到。
忽然,一直沉默着不开口的施戈,扭过头来,看向两手死死抓住小包背带的柳阑歌,低声问道:“那树下有何物?”
柳阑歌愣了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施戈突然和他说话,更是没能立马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没,没东西啊……”
“那你为何离我那么远。”施戈说着,这句话明明是问句,却被他赋予了毫无感情的语调。
柳阑歌脸一下就涨红了,像是被当场处刑一般,不知该怎么回答。
“怕我?”施戈问。
“没,没有。”柳阑歌垂着头说。
施戈站直身子,一步一步向柳阑歌走来,每踏近一步,柳阑歌的心跳就重重地跳动一次,仿佛施戈的每一个脚步都用力的踩在他的心尖上。
终于,施戈站到了柳阑歌面前,垂着眸子俯视着柳阑歌的头顶,轻声道:“是吗。”
柳阑歌慌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往后撤了一步,可身后是大树,这一撤便直直倚靠在树干上。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诡异极了,周围寂静无声,连只路过的鸟虫都没有,似是都被这狮子妖身上摄人的气势给惊走。
半晌,施戈才低叹道:“别怕。”
施戈说话,便转身从柳阑歌面前离开,回到之前那个让柳阑歌感到安全的距离。
柳阑歌心情却被施戈这一出弄得复杂无比,他不敢抬头看施戈,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施戈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话,又为什么要叫他别怕。
说到底,他们俩只是熟悉一点的陌生人,怕不怕并不会影响到他们俩和各自的朋友交往。
难道是施戈想和他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