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缘往前走了几步,一抬头发现林臻正站在化妆间门口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莫名有点心虚,走过去说:我只是和奥斯汀随便聊聊,没说什么八卦的事。
林臻不冷不热地反问:你还想跟他说什么事?
袁缘顿时噎住。
还好刚才离得远,林臻听不到他和奥斯汀讨论的内容,不然就太羞耻了。
他想跟林臻讨论一下晚上的戏,让他教教自己,两个人要怎么配合才好,但又说不出口。而林臻似乎也不觉得有对戏的必要,嘲了他一句就进化妆间了。
袁缘憋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老天保佑,让他临场发挥好一点,千万不要太丢人。
由于剧情特殊,老加里清了场,除了袁缘和林臻,现场只有老加里和摄影师两个人。
老加里叉着腰作开拍前的指导:林,这场戏要真亲,不能借位,不然就没劲了,有没有问题?
林臻答得很肯定:没有。
老加里就转向袁缘:小伙子谈过恋爱吗?
袁缘脸上登时有点红,和林臻的回答一样:没有。
完了,自己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还不知道亲热戏会拍成什么样,肯定会被老加里鄙视,挨他的批。
老加里却打了个响指道:没有更好,这段戏要的就是那种青涩懵懂的感觉,要是让奥斯汀那种一脸花花公子相的小子来演,那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着话锋一转,但是太生涩像根木头一样也不行,小伍对阿陆是有感情的,仰慕崇拜加迷恋的混合体,所以面对阿陆的挑、逗虽然嘴上会说不要啊不要啊,但身体会控制不住地进行回应,再来再来人家还要。要是表现得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少男一样激烈反抗,那就大错特错了,明白吗?
老加里捏着嗓音说得很夸张,摄影师噗的一声笑了,袁缘脸上不禁又热三分,红得像蕃茄一样:明、明白了。
明白就好,不懂的就跟林教授多学习学习。老加里看着袁缘羞窘的反应,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你们俩是不是一人睡一间房?后勤真不像话,这不是妨碍你们俩的深入交流嘛,不如从今晚开始就搬到一起住,既节约成本又能更好地培养感情。
袁缘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脑袋上都要冒烟了。
幸好林臻出来解围了:换房的事等下再说,现在可以开拍了吗?
老加里怪笑道:迫不及待了?你们准备好了就可以啊。
林臻从容回答:好了。
老加里就朝外面喊了一声:各部门就位!
外面传来回应:OK!
老加里自己亲自打板吆喝道:第23场A1镜,a!
这部分剧情发生在一个大雨之夜,当晚并没有下雨,但没有影响,可以人为来模拟。道具组和灯光组得到老加里的指令后就开始在房子外面制造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效果,片刻后袁缘湿淋淋地跑进屋子。
小伍晚上打完工照例骑着单车回家,比平时的放学时间要早一点。不料快到家的时候被不期而至的一场大雨淋了个半湿,冻得嘴唇发白,到家后就脱掉湿棉衣和长裤,第一时间想冲进浴室洗个热水澡。
浴室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流水声,但却被外面哗啦啦的雨声给掩盖了,小伍打着冷战一把拉开门。
白色的热汽扑面而来,水雾氤氲中,现出一具属于成年男人的高大强健、充满力度的性感同体。
由于袁缘的遮挡,背后的摄影机只能拍到林臻的部分身体,关键部位拍不到,但袁缘却需要在相隔仅仅半米的地方直面林臻的一切。
他并不是没见过类似场面,但时过境迁,如今的心情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他只能勉强在保持理智的状态下表现出小伍的惊怔,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男人。片刻后意识到这样盯着阿陆很不礼貌,便慌乱地移开视线,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
阿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盯着他脸上升起来的两抹红云,喉结一滚,逸出一声低深的笑声: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袁缘脸上又红了一分,眼神躲闪着辩解:不、不是的,外面在下大雨,我没听到你洗澡的声音
没容他说完,阿陆就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进去:看你都被雨湿了,一起洗吧,不要感冒了。
袁缘仓促地惊叫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阿陆挤在了狭小的浴室里。
剧本里对这段小伍和阿陆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浴室戏并没有详写,只有几句干巴巴的台词,动作神态什么的都靠演员自己发挥,所以袁缘完全不知道林臻会做什么,刚才老加里的嘱咐也忘得一干二净。
空间太小,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阿陆的身体,心脏怦怦狂跳,感觉那具身躯似乎比喷头流出来的水还要灼热,令他像被烫到一般直往后面躲。
然而阿陆却不容他后退,何况浴室小得也根本无路可退,强有力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着袁缘的腰,在他头顶低笑:你躲什么,不是天天都想缠着我么,现在知道怕我了?
袁缘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全身轻颤,这不是演出来的,而是他的真实反应,完全无法控制。大脑宕机了几秒钟才想起小伍的台词,瑟缩着求饶:对不起,你让我出去吧。
不。阿陆专断地否定了,一只大手拈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小东西,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其实不想出去的。你其实早就对哥哥动心了,是不是?回答我。
袁缘紧张而急促地喘息着,水雾中男人的面孔似幻似真,呜咽着说:是、是的。
坏孩子,你赢了。
阿陆那只手滑到袁缘脑后,随即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袁缘脑子里轰然一响,一片空白,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有四唇相接的触感被无限放大。
林臻在他唇上辗转斯磨着,热烈又缠绵,叼着他的唇珠轻轻舔咬,用气声在他耳畔道:这样喜欢吗?这样呢?
袁缘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
他想象过一万遍,也想象不出来和林臻接吻是这种感觉,从头到脚连每一根发丝都像通了电,让他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头晕目眩,两腿发软,站也站不住,浑身软绵绵得像根面条,全靠林臻的手臂支撑才没让自己倒下去,无意识地将自己颤抖的双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到老加里喊了一声卡,方才惊觉还在拍戏。
林臻一手关了水龙头,却并没有马上把人放开,而是仍然揽着怀中少年清瘦的肩膀,安抚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从门背后取了一条大浴巾,将袁缘整个人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