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早就去世,少爷无人管教,叛逆期也是正常的。”
邬广川摇了摇头,把手中燃着的烟在精致的烟缸上轻轻一敲、又抖了抖,“老陈,你不用帮他打马虎眼,哪儿有三十几岁还叛逆的儿子?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对,我早年的时候不该忙于生意,若是好好管管他,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管家说:“少爷这是还年轻,没怎么接触女人,又没个孩子,所以对家庭没什么概念。等他大一些了,就懂事了、能理解老爷的良苦用心了。”
邬行言可以说是管家一手带大,尽管邬行言已过而立之年,在这个老人眼里,却依旧是一个儿子。
“女人?孩子?”邬广川轻笑一声,话里竟有一丝鄙夷,“这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我拉他回正道,不然,等几十年后,他膝下无一子、也无含饴弄孙之乐,就得后悔没听他老子的话了。”
老管家慢吞吞地回答:“女人……迟早有的,现在的男人,四十结婚也不迟,孩子……也会有的。”
邬广川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孩子迟早会有,但是他出去抛头露面做什么明星,岂不是丢了邬家的面子?我在商场上动辄几百、几千万,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呢?你再想想,明星,再大牌,像那个xxx,包装多大气,国际女星、还走过xx节的红毯,最后呢?还不是一张支票就跟别人睡了?”
“少爷是男明星,不一样嘛,不一样的。”老管家上了年纪,说话老是慢吞吞的。
面对一个相处了几十年的人,邬广川的戒心下降了不少,话也多了,“不一样?哼,这圈子,乱的很,不是我上上下下打点……他能有今天?”
老管家呵呵一笑,“老爷虽然嘴上说的不客气,但是还是关心少爷。”
邬广川摇了摇头,语气里有些遗憾,“如果不是为了……我也许早就去要了第二个儿子了。”
老管家不说话了。
“你回头帮我安排一下吧,我得见见那个姓方的孩子。”邬广川冷笑了一声,“听说他搬回去了?两个人到底是胆子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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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不小的两个人似乎没预感到来自家长的压力,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方宁介起的很早,邬行言也是睡眼朦胧的迷糊了半分钟,就立刻爬了起来──今天方宁介要回家‘探亲’。
虽然一切都似乎很乱,抄袭的问题还没有证据揪出凶手,附湛神神秘秘地似乎在策划什么,袁茹即使在美国但是还是把他的生活搅的一团糟。
但是,总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在艰难的时候给他继续前进的勇气。
“你这个颜色的领带不好看,”方宁介皱了皱眉,上前扯了扯他的领带,“这么老气的颜色,我妈不喜欢。”
邬行言低头看了看胸口,小声说:“银色的哪里老气了……”
“我说老气就是老气。”方宁介眼睛一横,帮他解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条。
邬行言继续小声地说:“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让你妈看女婿啊?反正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方宁介给他系上的是一条深棕色的,闻言他手上动作一顿,“你什么时候和我妈说的?”
“我没说。”邬行言辩解道,“是他们自己发现的。”
方宁介挑眉,“嗯?”
“我以前……”说到这个,邬行言还有些不好意思,“给你发过很多……痴汉、是这么说对吧?嗯,痴汉的消息。对了,这个手机是我后来换的,之前的那个和你是同款,你出事以后,我去了你家一次,我上厕所时,你妈把我的手机当成了你的拿走了……后来她翻了短信……”
方宁介扶额。
短信他昨天晚上翻了一遍,就算是不开明的老妈,看一遍也该知道头尾了。
“我妈什么反应?”
邬行言有些心虚,“还好吧……就是把我、把我骂了一顿。”
方宁介:“……”
听上去好像不光是骂了一顿这么简单。
“好了,我们快点走吧。”邬行言立(强)刻(行)扯开话题。
方宁介:“……”
看来真的有问题,以后有空得好好拷打逼供一番。
江爸江妈也是早早地吃好了早饭,八点多就去了市场,拎回了一大堆鱼肉蔬果,烧水倒油热锅,忙的不亦乐乎,就等方宁介和邬行言二人到场了。
“不行,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赢你爸的?”邬行言把车开到楼底下,磨磨蹭蹭地缠上了方宁介,扬言不告诉他秘方他就不走了。
方宁介一脸崩溃,就差拿着喇叭在他耳边吼他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爸喜欢先出马,喜欢用炮隔子吃车!”
“我还是不懂。”邬行言一脸纠结。
“不懂就不懂了,”方宁介摸了摸他的狗头,按捺住抽他的冲动,“术业有专攻。”你这个脑子还是不要去尝试理解象棋这么博大精深的东西了。
“如果你爸下别的什么,我说不定还能赢一把。”
直到方宁介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前,邬行言还是喋喋不休。
方宁介被他吵吵的快崩溃,一溜烟就窜上了楼:反正这一带他熟,对方还得停车,横竖邬行言追不上他。
江妈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面不改色的方宁介。
“哟!宁介终于来了啊!”江妈先是冲厨房里的江爸吼了一嗓子,然后问,“小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