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呲牙咧嘴的小医生紧紧揽在怀中,邢珹一边制住怀中人企图偷袭自己的腿,一边凝神听着窗外的动静。
就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闪着车灯的面包车上已经下来了几个人。车辆在夜幕中看不清车牌,但能确定不是湾海集团的车。
一只手已经控制不住胡乱咬人的兔子了,邢珹不顾手心的烧伤,伸出那只包着绷带的伤手,迅速而又精准地掐住了路当归的后颈。
“路医生,配合一下?”
他的语气不再像往常一般清冷,反而带着丝轻飘飘的柔和,像是在哄一个不安分的小孩儿。
然而怀里的兔子并不乐意配合,为了逃出自己的掌控,不仅炸了毛,还想尽办法想反咬自己一口。
那群人已经往车这边过来了。
邢珹微微眯起眼。
还有十秒。
五秒。
三,二——
“邢珹,你是不是真的有病!赶紧给我放——”
他偏过头,用冰冷的唇堵住了小医生骂骂咧咧的嘴。
“!!!”
背靠着汽车后座,路当归瞬间僵了一秒。
也就是在这短暂的一秒内,邢珹转过身子,继续往下俯身,将路当归牢牢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没等炸毛的兔子对他发起物理攻击,他已经轻轻挑了挑小医生温软的唇瓣,然后继续深入,撬开了小医生的牙关。
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路当归缓缓瞪大了双眼。
不止是因为邢珹的疯狂举动,而是因为他听到了空气里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
轰鸣声离他们的车越来越近,几乎快要震穿他的耳膜。
隔着层车玻璃,路当归只能隐约看到一点车外的情景。
一道车影从对面的马路上缓慢驶过,他用余光看到,就在马路的正对面,靠近公交站台的地方,有人正抬着一架变焦长镜头,对准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他伸手推了推身上人,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哼。
路当归其实是想开口提醒邢珹,外面好像有些不对劲。
没想到听见他发出的声音,攥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
察觉到怀中人又开始拼命挣扎,邢珹抬起下颚看向窗外,在昏暗的车厢里勾起了唇角。
两人的嘴唇短暂分离了片刻。他又俯下身,沿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上舔吻,直到再一次封住了小医生的唇。
【咔嚓——】
【咔嚓。】
伴随着刺眼的闪光灯,远处传来连续按下快门的声音。
裹着绷带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又渗出了血丝,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邢珹用缠着绷带的那只手,蒙住了小医生的眼睛。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渐渐远去,马路对面的那几人也坐上车离开了。他们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静悄悄。
那群人并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躲藏在马路对面,对着他们拍下了一组又一组照片。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路当归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邢珹……
他明明也看到有人在对着这边拍照了,为什么不出去阻止??
脑子里刚冒出疑问,路当归就再一次被拉回了现实。
那群人前脚刚离开,邢珹便马上停下了他的所有动作。
漫长的一吻毕,他松开路当归的双手,往后重重靠在了汽车座椅上,仿佛已经筋疲力尽了。
在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小医生的拳头再次朝他的脸挥来,被他及时拦截在了半路。
两只手臂再一次被人举起来,摁到脑袋背后,路当归大口大口喘气,狠狠瞪着眼前人:“……你放开我。”
邢珹没动。
黑暗里,他们额头相抵,在狭窄的车厢里呼吸交融。
路当归忍不住爆粗口:“草,疯子。”
在之前和这人的那番搏斗中,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力气。尝试着在邢珹的手里挣扎了几下,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与眼前的男人抗衡。
这个看起来刚刚大病初愈的男人,实际上有着非常可怕的爆发力。
被小医生低低骂了一句,邢珹缓慢地笑起来:“你才知道我疯?”
纱布上渗出的血越来越黏稠,增添了一股呛人的气味。他皱了皱眉,索性将受伤的那只手往上移了一些,不再紧紧挨着路当归的手腕。
小医生的白大褂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估计人也有点小洁癖。
他咬破了小医生的唇,舔舐他唇间的血丝,却不想看他被血弄脏。
“刚才那群人是谁?”
路当归索性别过头,不看他。
“我未婚妻的人。”邢珹漫不经心地开口。
他并不想和小医生解释那么多。
作为刑景山唯一的义女,林湘妮做什么事都肆无忌惮。这次恐怕还没经过刑景山的允许,她就已经坐不住了。
路当归冷笑了一声。
刚才在楼上的时候还说下周要去相亲呢,现在连未婚妻都有了,接下来不会告诉自己,其实他还有两个私生子吧?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人说的话就没一句是真的。
邢珹对路当归满脸的不屑并无任何表示。
他慢慢凑到路当归耳边,温热气息扑上身下人的耳廓:“接着刚才说,你妹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