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着宽长厚重的风衣,风吹起她的短发,露出凌厉的眉目,让这个女人看起来痞帅痞帅的。
这是她极少的一次等着萧百祥一起回家。
萧百祥终于详谈完了代言事项,他与鹿圆博一行人走出来,看样子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萧澜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鹿言与萧顺斌,只见萧顺斌脸上讪笑着,拿着手机像是在寻求鹿言的联系方式,而鹿言则是对他爱搭不理。
萧澜看着那方向眯了眯眼睛,想再掏出一根烟,见萧百祥走过来又及时停止了。
“你还知道回去?”萧百祥走过来瞪着她,卸下了在宴会时所有的和蔼与伪装。
萧澜混不在意,她将手插|进风衣口袋里,似是轻飘飘地说了句:“过两天是她忌日。”
“……”
萧百祥的眉目狰狞得更紧了。
“您以为我回来做什么?”
——
鹿言临走前朝着这方向看了看,虽不知这一家人在谈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而面对她的目光萧澜也只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就好像两人之间并不熟。
也确实不是很熟。
萧澜转过身,先一步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并不想与两人谈话,萧百祥跟在后头坐进去,留萧顺斌坐在副驾驶坐。
八年了,江莉云死去八年了。
她从小被送去美国,这所谓的父亲一年打不了几个电话过来,常常说忙,一打电话不是问她学业问题,就是关于跆拳道训练的事,短短几分钟一通电话下来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批评。
但江莉云不一样,她是她的母亲,一心一意陪着她,与她一同长居美国,从来不勉强她做出什么功绩,像是将她的母爱连同萧百祥的父爱一起通通都给了她。
可这一切,终究是被八年前的那通电话给毁了。
江莉云,死于车祸。
……
滴!滴!滴!
车窗外的喇叭噪音响彻一整条长道,霓虹灯照射进来,衬托着天空挂着的那轮明月,萧澜定了神,哦,原来又在堵车了啊!
——
第二天鹿言早早就来了萧家,她做事从不拖沓,想着赶紧签完合同赶紧离开,她刚进去,凌管家就笑着走过来,叫她去书房找萧百祥。
鹿言朝他礼貌性点点头,迈开腿往楼上走去。
萧家布置的很别致,宽大堂皇的楼梯道还放着各种书籍,看起来像是中世纪的欧洲风格,木制的楼梯口踩上去,发出“咚咚咚”的清响,拌和着丝丝木香味儿。
可越往上去,就越能明显听到争吵声。
鹿言放轻了脚步,听清了那是萧澜与萧百祥的声音。
啪!!!
门大敞开着,鹿言刚走到门口,正好就撞见了那一幕……
她的心紧了紧,表情也跟着抖了抖。
萧百祥气得面色红润,像是醉了酒,见鹿言过来了,又努力绷着面部神经,朝萧澜降低了语调,“你先出去。”
鹿言看不出萧澜的表情,她的脸大多被头发遮着,只能见到一只暗黑色的眼睛,她甚至没去抬手安抚那被萧百祥打红的一块面皮,只径直得朝她走过来,再快速得与她擦肩而过。
萧澜的眸子阴霾得可怕。
看着前面的那个男人,鹿言陡然生出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竟摧得她迈不开脚步来。
“过来签合同吧小言。”
“……”鹿言怔愣了片刻,这才缓过神明白萧百祥是在叫自己。
她走过去站在了萧百祥的对面。
萧百祥捧着杯枸杞茶喝了一口,顺带着吐出含进口中的枸杞,朝鹿言轻声道:“慕云从小就不听话,刚刚教训了她几句,让你见笑了。”
鹿言皮笑肉不笑:“没关系的萧伯伯,我们赶紧签合同吧!”
“好!”萧百祥爽快地应下了。
签完合同后,萧百祥提议让鹿言留下来吃顿饭,鹿言摇摇头,直言拒绝了。难道让她留下来看这大型现实向家庭争斗剧吗?
凌管家将她送出别墅外,鹿言一出来就看到站在茶梅树旁抽烟的萧澜。她好像是刻意地等在那儿,又好像一人独自站在那儿消愁了好久。
鹿言走过去,就着烟味儿皱了皱眉头。
不是橙子味的,萧澜抽的并不是水果烟。
萧澜觉察到身后的动静,她微微偏过头看她,左脸的巴掌痕很明显,在她白皙的脸上落下了触目惊心的红。
“合同签完了?”又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
鹿言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你还好吗?”
萧澜抬手朝花坛里抖了抖烟灰,掀起眼皮看向她,似笑非笑:“你在关心我?”
“……”
“你是不是对我很好奇?”
“……”鹿言不说话,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之萧澜说是就是吧!
然而萧澜的下一句却打得她猝不及防。
只见萧澜主动向她靠近了些,呼出的烟草气味喷洒在她的耳旁,鹿言缩了缩,忽然有种羞耻的刺激,不知萧澜有没有看出来那是她的敏感部位。
萧澜说:“当你对我产生好奇时……你就已经上当了。”
“……”鹿言不寒而栗。
“鹿总,认栽吧!”
……
当鹿言从这没由来的恐惧中回过神时,萧澜已经与她拉开距离了,她又重新掏出根烟,再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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