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走之前, 拜托周雯以工作室的名义, 给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小学捐了笔公益款项。
她也是做完这件事后,觉得以后可以和程声一起设立名为“雨声公益基金会”的组织, 来帮助到更多的人。
接下来, 剧组要去a市继续拍摄,因为电影中的女主角进城是她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所以七到八月份都要在a市里把重要的戏份拍完。
有些演员要离开了, 身在其中的岳辉走之前很认真地问乔语,车子如果她看得顺眼, 就送给她。
乔语连忙婉拒, 岳辉不放心地和她多说几句, 拉拉杂杂下来,大意就是让她在程声面前多“美言几句”,千万别再和他私下联络感情了。
看着小年轻离去的背影,朱珠在旁边说:“他太惨了,刚进圈子不久就连续遇见你和程老师, 估计有心理阴影了。”
乔语:“什么阴影?”
朱珠:“女人贼可怕啊!”
等乔语去了新的城市,剧组又来了些演员,其中有一个就是女主人生中碰到的第二个恋人,在这部电影里称得上是男主角的卞星河。
卞星河在圈子里咖位没她高,人很随和,乔语和他戏前戏后都要讨论剧本,位置调度,情感收放等的演戏问题,时间一长,她觉得卞星河挺佛系,和他交流了一下,他笑了,“你不觉得我们整个剧组都很佛系吗,主要是秦导带的。”
乔语这才反应过来,因为秦奕淞一天只拍几场戏,生活不知不觉放慢了步调,他又爱出实景,不喜如今演员们都窝在棚内拍摄,后期绿幕抠图的流水线拍戏方式,常常带着所有人慢吞吞地到一个地方,慢吞吞地磨戏,今天拍不完没关系,明天再拍也可以。
步子走得又慢又实,人的心就像石子沉进湖水里,大家都变得沉静下来,游走在蝉鸣与夏影之间,外界如何浮躁,与他们毫无关系。
在这种气氛中,乔语被秦奕淞的匠人精神所感染,每日坚持程声给她布置的台词练习,每周继续和林医生通过视频来接受心理咨询,日子一长,台词水平蹭蹭往上涨,卞星河常常夸赞她。
她心里高兴,于是思念程声的时候也不至于总是焦躁不安。
她经常会回想过生日时,程声念给自己的那首诗,不自觉地,就会把诗读出来:
“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如同阳光穿透水晶般容易……”
读着读着,身体就好像被灌满了力量,歇一歇,就可以继续往前面的路走了。
与此同时,程声依然每晚都会给她讲故事听,最近感觉到她特别累,说的故事也加强了趣味性:
“一个人在夜里赶路,目的地距离很远,他感觉自己双脚快走不动了,突然想了个办法,对右肩说,‘拜托你啦,接下来请你替我累一累啊’,于是右肩承担了一部分他的疲累,他能继续走了。又过一会,右肩也坚持不住了,只好拜托左肩……就这样,浑身上下,几乎每个部位都被那个人拜托了一遍。”
“左肩说,‘鼻子鼻子,拜托你啦’。”
“鼻子说,不行了撑不住了……拜托腰了。”
“腰说,哎呦我这老腰也是够呛,双脚,麻烦你们再背起重担啦。”
乔语听着觉得很好玩,很温暖。
“到最后,那个人也终于走到了想去的地方。”
程声说完这个故事,想听乔语的反应,但电流传过来的,似乎只有乔语变得匀长的呼吸声。
在床边坐着的程声把书放下,轻柔地说:“晚安,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