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耶听不下去,低喝一声:“够了!虞昭宁,如果你来,就是说这些废话,你可以走了!”
“程哥——”唐安和怕两人因为自己而坏了友情,忙做和事老,温声说:“程哥,你说话客气点。这位姐姐只是担心你。”
程慕耶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并不想承她的情。倘若虞昭宁这份担心里单纯出于友情还好,关键是她的友情不纯,她不想她泥足深陷,在她身上犯蠢。
唐安和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接着对虞昭宁说:“这位姐姐,你别生气,程哥只是受了伤,身上疼,所以心情不好。”
她到底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
虞昭宁看着面前一心给两人铺台阶的人,心里一涩,莫名生出一丝可笑来。本以为她们也算是互有好感,没曾想,却是程慕耶在单相思。而程慕耶要多喜欢一个人,才心甘情愿守住那层窗户纸,单相思到现在?
她忽然心里生出无限的妒忌来。
她想,她是真的输了。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可她真不甘心啊!她跟程慕耶相识了二十年之久,千千万万个日子的真心相待,那点青梅竹马情也该发酵了啊?她怎么就输给了一个胸大无脑的花瓶?
虞昭宁再不甘心,也维持了表面的平静,甚至平声静气地说:“唐小姐,你先回去吧。马上记者该到了,看到你,估计你们又要上头条了。”
程慕耶怕虞昭宁抽风,也不想她留在这边,也附和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晚点手机联系。”
唐安和不想走,可看两人似是久相识,感情也不一般,有种她在就是碍事的感觉。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垂着脑袋、怏怏不乐地出去了。
她也没走远,就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等待。她脑子有些乱,心情也很沉重。虞昭宁的出现让她明白:程慕耶也是有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世界有亲人、有朋友,有她不能涉足的范围。
她又想到她语言中若有若无的敌意,隐隐有种程慕耶要被抢走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袭来,就让她惶恐不安。
好在,这种感觉并不长。远处走来的一行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来者是沈肆,身后一排黑压压的保镖。
但保镖明显不是保护他,而是保护他恭恭敬敬搀扶的老人。那老人古稀之年,拄着一根银色手杖,步伐还算健稳。他满脸皱纹,但光着头,显得年轻不少,气色也不错,尤其是眼神依然凌厉,暗藏精光。
唐安和虽然不是商业圈的人,但也认识这个重量级的大金主。事实上,她不仅认识,还算熟悉,程氏帝国涉及行业众多,她曾为它代言不少产品。
所以,就在她站起身,想要打声招呼的时候,扶着程乐天的沈肆温柔一笑,然后伸出食指抵住唇,示意她噤声。
“程老——”她的话哽在嗓子里,然后,看到那老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像是不认识她,迈步走进了病房。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圈里的传言:程氏家族是个土豪家族,但一直标榜自己是贵族,传统又封建,尤其看不上娱乐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