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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粟允星被粟虞母亲邀请到花园谈话。
彼时他方参加完会议,鼻梁上架一副金丝框眼镜,身着一身西装,戴着深蓝色领带和银制领带夹。
衣冠楚楚,无人能看到妥帖的定制西装裤下双膝青紫的模样。
正百无聊赖赏花的黑长裙女人听到声响,慢悠悠呡完一口花茶,微微勾起唇:“允星来了。”
粟虞母亲是周家独女,名叫周禹婷,自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手段非常。
如此张扬漂亮的女人,却是粟允星童年记忆中张牙舞爪的一团黑色。此刻只站在她身前,他便被深刻浓烈的窒息感团团裹住。
他看向周禹婷,尽量坦然地坐在她身旁,低声叫句主母。
在外人眼前,她是他的叔母,私下里,她却是他口中的主母,正如在外他是粟虞的堂哥,在家中却只能唤他少爷。
冰冷的红指甲一下一下剐蹭着粟允星的脸颊,他强忍住恐惧,将惊慌无措全藏入轻阖上的眼睛,只余睫毛止不住地颤。
英俊又脆弱,像块将碎的玻璃。
没有母亲会在儿子与侄子搞在一起时无动于衷,此时周禹婷眉目和唇都在笑,心中却一团火气。
但她半分舍不得为难自己的孩子,于是选择将所有的怒气撒在侄子身上。
粟允星五官随混血母亲,深邃英挺,眼窝打出忧郁的影,是易得女性喜爱的外貌。
作为叔母,周禹婷对粟允星的外貌无任何评价,但此时要作为“婆婆”,这张脸却令她感到作呕。
她站起身,揪起粟允星的发,先是扇他几耳光,又觉得不够畅快,索性拿起一旁精致的茶壶,将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从壶嘴浇在他的脸庞。
她冷眼看着侄子在滚烫热水的浇灌下面部逐渐变得扭曲,心中施虐欲反而越燃越旺。她扯下他一撮头发,如愿看到顺着发向外冒的血液。
镜片蒙上一层水雾,镜架歪扭在粟允星的耳上。他悄悄舔了舔破掉的唇角,将喘息和哀鸣通通咽下,只有被咬破的唇肉暴露出他内心的几分脆弱。疼痛压迫着他每一根神经,令他止不住全身痉挛。
在这一刻,粟允星大脑空荡,却诡异剩下查尔斯一段“城里垃圾场满了,废弃物回收场满了”的诗。他想,他不就是那没人要的垃圾,那要死在墓园的疯子。
如果,他只是说那没可能的如果。如果上天真的没有抛弃他,能不能让他现在就立刻死掉。
他真的好累。
“母亲。”清朗散漫的声音如同救赎。
不远处的粟虞正把玩着手中娇嫩的香水百合,谁也不知他在这花园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他走到周禹婷身前,未给粟允星半个眼神,将花递给她:“您喜欢的。”
周禹婷睨他一眼,接过花:“赵家婚约我不出面负责。”
粟虞嗯一声:“我的问题,怎么会麻烦您。”
粟允星被粟虞带回房间,在医生简单处理脸部烫伤后,他小心无措地看向他读不懂的堂弟。
终于在近一小时后,粟虞开口。
“赵家的事我会解决。”
粟允星在意的不是这个。他想的是昨天夜晚未完成的性爱,以及为此他特意学习的视频中的技巧。
粟虞看懂粟允星的想法,他指覆在纤细的指痕上,淡淡的嗓音带冷酷的意味:“粟允星,我不缺情人。”
他将面前人的微表情一览无余。此时的粟允星仿佛一只虎类幼崽,懵懂地渴望着他,却又不知应该如何落于实践。
温柔的人会放过他,善良的人会拯救他,但粟虞只想毁掉他。
他说:“或许我需要一条狗。”
【如果,他只是说那没可能的如果。如果上天真的没有抛弃他,能不能让他现在就立刻死掉。
他真的好累。
但如果来的人是粟虞,那他一定会将所有的痛楚藏起继续爱着他,哪怕十分辛苦,哪怕没有回应。】
在外运筹帷幄的男人小心翼翼吻上青年的棉袜,他不知应不应该应景汪一声,于是主动道:“我会认真学的,少爷。”
在青年垂眸看向他时,他改口:“主人。”
粟虞颔首,将脚随性踩在粟允星的头上,没有践踏和侮辱的意味,只因这样做可以让他更舒适:“希望过几天堂哥可以让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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