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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泽跟吴玉韬僵持了许久,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选择不开口。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他意识开始涣散、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耳朵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垂往下颌流。
眼前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红色的滤镜,视线变得更加模糊起来。为了保持清醒,他只得眨了眨眼,一滴血水掉落到大腿上,将裤子染红了一大片。怪不得眼睛那么疼,原来是已经开始流血了……
宋池泽奄奄一息地抬头,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可喉咙疼得发紧,里面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他根本就吐不出一个字。
吴玉韬见他想要说话,便向汤明哲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等级调低一些。可等他再次看向宋池泽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把等级调低吗?”,吴玉韬几步走到仪器前撞开汤明哲,自己动手开始摆弄起来。
汤明哲皱着眉拍了拍被他撞过的地方,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只有九级,是他的体质太差了。”
吴玉韬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相信汤明哲,自宋池泽晕倒之后,对他的疑心又增大了些。毕竟以他的头脑应该可以精准的计算出宋池泽的承受能力,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就晕过去。
可是他检查了一遍操作记录,并发现没有任何的差错,根本就纠不出他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对汤明哲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因为他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这些人说得好听是合作者,实际上就是他的垫脚石。
“那不用这个东西了,直接提取记忆吧。”
“你不是嫌提取记忆太慢了吗。”
“可是这个东西明显对他不起作用啊。”,吴玉韬逐步逼近汤明哲,试探他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汤明哲冷着脸退到门口:“人在清醒的时候才可以提取记忆,你先把他关起来吧。”
……
阮宜修被人扔进笼子里,由于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起身,只能躺在地上怒视着前方那群像野兽一样的东西。
笼子足足有三层楼高,是非常庞大的,但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笼子的空间骤然间变得十分狭小,给人很强的窒息感。笼子的正前方和顶方各有一个摄像头,正一闪一闪的冒着红光,红光虽然微弱,只能染红周围的一小片地方,但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尤为显眼,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氛围。
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实时传输到上万台显示器中,大到城市中高楼大厦间的大屏幕,小到每个人的私人传讯工具,都被强制地播放着此刻笼子里的惨状。
抛开阮宜修血魂城领导人的身份来说,他也拍过很多电影,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称得上是一位名人,极少会有人不认识他。可即便大家都知道他,但当他们看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内心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包括血魂城的民众。
没有一个人担心他是否会被野兽咬伤,也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找到他所在的地方,将他拯救出来,大家好像都是在看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阮宜修刚刚被扔进去的时候眼神非常犀利,充具着野性,野兽看到他之后都不敢再上前一步,只是贴着笼子边缘绕圈走。可是这样的局面只僵持了一会儿,他们便发现阮宜修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了,因为他根本就动不了。
野兽露出锋利的牙齿,开始逐步向他逼近,直至距离不到半米的时候迅速扑了上去。阮宜修虽然也在用力反抗,踹走了几只要去咬他大腿的野兽,可肩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咬了一大口。
宋池泽猛地惊醒,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大口喘气,前额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颈部的冷汗还在顺着动脉不停地往锁骨流,背部的汗水也已经将他重新换好的衣服浸湿了。
还好这只是个梦,阮宜修那么聪明,现在应该还活着吧,而且说不定他已经逃出去了。
可是那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他全程就像是个旁观者,看尽了周围的所有情况,偏偏想要上去帮忙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
宋池泽虽然一直在暗示自己阮宜修不会出事,可还是避免不了内心的忐忑。他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一定要尽快拿到那枚戒指,带着其他人逃出去。只是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必须再找点帮手。
想到这儿,宋池泽强撑着站起来往门边走,这里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以通向外界,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可是他没走两步便倒了下去,身体痛得几乎快要让他再次昏厥过去,若不是刚刚走了两步,他差点都要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
那台仪器所给他带来的痛苦不会那么容易消失,他平躺着还好,不会有任何的知觉,但是只要有任何的动作都会再次疼痛起来,包括心脏和动脉的扩张收缩都会让他陷入无尽的疼痛中。
但是不管再怎么痛,他都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趴着。
宋池泽咬牙
', ' ')('一步一步地往门口爬去,动作极其缓慢,就这样短短几步,他都用了快大半个小时,不过这样就只会调动到上半身的力量,不至于让全身都那么痛。
宋池泽贴着门站起来,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从他的视角来看,外面有许多士兵在不停地巡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班,自己也仍然处于那条走廊的某一个房间里,并没有被转移。
像吴玉韬心思这么多的人能一直驻守在一个地方的原因只有两点:第一是他认为这个地方足够安全,没有人可以找过来,所以没有必要转移;第二是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都被他抓起来或者杀掉了,他有足够的余力抵御突发状况,所以也不用转移。
相比较起来,第二点原因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当然这也是宋池泽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偶然间,宋池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即大声喊道:“席津!”
席津面无表情的从门前走过,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他身后还跟了一群人,应该是过来换班的,宋池泽害怕被其他人发现,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看样子席津也已经被归顺到吴玉韬手下了,可是他不信席津会和其他士兵一样听从吴玉韬的指挥。在他眼里,席津是个绝对正直的人,他虽然表面上都是在听从命令,但是实际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自己内心出发的。
他现在一定是潜伏在那群人里面等待时机吧,如果他们两人能够取得联系,那么就有很大的机会了。只不过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要怎么让席津知道他在这间房屋里面呢?
宋池泽又趴在门上站了许久,久到双腿麻木,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才终于等到他们交班的时机。席津再次从他门前走过,这次他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宋池泽立即抄起一把凳子往大门砸去,尽管身体很痛,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联系上席津才是最重要的。既然门口有隔音系统,那他就把声音再搞大一点,一次不行就砸两次,等他把这把质量极好的凳子砸烂,席津在外面总能听到声响。
席津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声响之后顿住了脚步,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走,我去看看情况。”
其他人麻木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议,绕过他往前继续走。
席津刚打开门,一把凳子正好迎面撞上他的胸膛,震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宋池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那句道歉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他认得这个眼神不是席津。
席津踢开脚边的凳子,走到宋池泽面前说:“你在干什么?”
“你…还认识我吗?”,宋池泽颤抖着开口,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确认着他的身份。
“重要罪犯。”,席津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将他扛起来往床边走,“这里有严密的监控系统,不要想着逃跑。”
他的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丝毫的感情。宋池泽绝望的叹了口气,任由他动作粗暴的把自己扔到床上,身体接触到床的那一刹那,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感再次传来,宋池泽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看到他的表情,席津眼中闪过一丝触动,手上的动作不禁轻柔了许多,他将宋池泽的双手用电子锁锁起来,俯身在他耳旁轻声道:“假装昏迷,不要醒过来,我晚上再来找你。”
宋池泽满脸震惊地看向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间屋子里便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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