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盈盈把额头贴着墓碑上那张照片,是张她没见过的、宋秋槐的照片,像在学校活动中拍的,精致的五官,英气又冷峻,天黑了,但月光很亮。
姚盈盈好希望这是一场梦,再一睁眼,什么都没有发生,宋秋槐没去做什么任务,他还在学校里好好读书,或者哪怕真如旁人说的那样,宋秋槐不想对她负责,甚至这是个摆脱她的玩笑,那也没什么。
联系不上他的这些日子,她脑海涌出过无数种可能,但从没有一种是他死了。
他怎么能死掉呢。
姚盈盈觉得自己的脑袋被冻住了,她思考不了任何问题,任何人都会死的,没什么,就像向东哥死掉,大家也很难过,但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少一点难过。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她早就不是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况且最开始喜欢宋秋槐,也是抱着他能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欺负的目的。所以就算宋秋槐死掉了也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死的,早晚都会死的。
姚盈盈开解自己,但胸口还是好疼好疼,每呼吸一次都疼,她最怕疼了,有好多好多眼泪一股脑地往下滑,顺着她的下巴滑进脖子,冰凉的一片。
北方的冬天干冷,大地被冻得坚硬,挺拔的松柏黑黢黢一片,月光冷冷地照下来,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墓地呈现出诡异的安静,姚盈盈贴着冰凉的墓碑,指尖摸着上面宋秋槐的名字,却感受不到温度。
他怎么就死了呢,她还有很多话没跟他说,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很多事情。
一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猫,黑夜中绿油油的眼睛,试探着喵喵叫着,好像感知到眼前人的悲伤,小心地蹭了蹭姚盈盈的衣角。
泪水模糊了小猫。
姚盈盈想抬手摸摸小猫的头,发现自己失掉了力气。
闫最把最后一支烟捻灭,又看了眼手表,时间太久了,他抬脚上去。
这片墓地他熟,埋着不少认识人。
为了给姚盈盈多留些空间,他离得挺远,过了个桥,又往上走几百个台阶,山脚那条河也熟悉,上游有个不小的湖,以前他和宋秋槐会在那湖里游泳,那湖很深,看不见底,冬天还能滑野冰,那可比溜冰场里爽多了。
闫最和宋秋槐关系不算多好,他也讨厌事事被人压一头的感觉,但冷不丁人没了,说不上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