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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妾为后(双重生) 第5节(1 / 1)

她来到他身边坐下,却刻意跟他保持了些距离,倒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他心生不满,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这一揽,才发现,她的腰盈盈一握,身上还有一股子好闻的香味儿。

她抬头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细看之下,她的肌肤似白玉般莹润无瑕,她的眼睛在灯光的照映下,竟似紫玉葡萄一般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这一看,便看出她眼中的惊艳,也看到她白玉般的脸颊染了一抹霞红。且,她好似看他看呆了,竟忘了呼吸。真是个傻姑娘!

纪煊头一次庆幸自己生了这样一副好相貌,若非如此,他如何能欣赏到她这般有趣的反应。

这时,地上传来“砰”的一声,原是她手中的木簪掉了。他仗着手长,先她一步捡起了这根木簪,而她则趁机逃离他的怀抱。

他不以为意,见木簪上沾了灰,便拿出帕子擦了擦,边擦便问:“你是哪家的姑娘?”

先前她为了求生拉他当幌子甚至说些骇语他可以不计较,但他既救了她,她若还敢撒谎骗他,他自有一百种法子叫她后悔。

“家父姓冯,现任户部员外郎。”她答。

竟还是个官家千金,虽然官小了点。

“你是何时起倾慕的本王?”他又问。

“去年十月在宣平侯府,民女有缘远远看了殿下一眼,自那时起,便心生倾慕了。”她答。

纪煊皱了皱眉,回忆了下,去年十月,华斌好像确实拉着他去了一趟宣平侯府,说是宣平侯府有一株山茶很是新奇,非要拉着他去看。

不过去了之后,发现那株山茶的‘新奇’之处竟是粉红花瓣上长了些红色斑点,还叫什么‘抓破美人脸’,美人脸自当好好爱惜,抓破了还有什么意思?更没什么美感了。

于是他只略待了一待,便离开了。

他去宣平侯府的事应该没什么人知道,看来,她是真的在宣平侯府见过他。

记得宣平侯府老夫人的嫡幼女就是嫁给了户部员外郎冯兴纶,她既是冯家千金,能去宣平侯府也不奇怪了。

既然她去年在宣平侯府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也就难怪她方才不认得他了。

纪煊将木簪擦干净,隔空在她头上比划了下,琢磨着插在哪边好看,又随口问道:“不知姑娘在冯家排行第几?”

“民女冯五娘。”她答。

这就对上了,记得那日华斌跟他说,见着了潘老夫人的嫡亲外孙女冯五娘,生得很是美貌,可惜身份不高不低的,既不能娶来当妻,也不能强纳为妾。

纪煊打量了下面前的小姑娘,确实冰肌玉骨明眸皓齿,是个玉一样的美人儿。

重要的是,性子十分有趣,脑袋瓜儿也灵活,遇到危险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努力想办法自救。

第六章

近来皇兄和母后频频催他成婚,他既决定了做闲散王爷,便不打算和世家贵族联姻,因而一直拖着不肯松口。

不过,与其迟早被母后强塞一个淑婉贞静的世家贵女,倒不如娶了眼前这个冯五娘。

一来她是小官之女不会有过多牵扯,二来她性子这般有趣,与她成婚,至少婚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趣。三来,她‘倾慕’于他,他看她也挺顺眼,他们俩这也算是‘两情相悦’吧。

既决定了要娶她,纪煊便准备亲手帮她挽个发髻。

不过,他上次帮人挽发髻还是少时不懂事帮母后挽的。时隔这么久,他早就忘了怎么挽女子发髻了。

所幸她今日穿的是男装,纪煊便侧过身子,简单地帮她挽了个男子常用的圆髻,又将木簪插上去固定住,略调整了下,觉得还算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

挽好发髻后,纪煊本准备告诉她他决定娶她的事儿,没想到她却从腰间取下一枚地藏菩萨玉佩要送给他,说是亲手雕刻而成还在佛龛前供奉了十天十夜。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雕工虽算不上特别好,但于一个闺阁千金而言,已是不错了。

只不过,她既倾慕他,理应打听过他的喜恶。难道她不知道,他不信佛,也不喜信佛的女子?

他冷笑一声,将玉佩扔到案上,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澄澈的大眼睛,冷声质问:“难道你不知道,本王从不信佛,也不喜信佛的女子?”

她瞪大眼睛,吓得‘结巴’起来:“民、民女并不知晓,请、请殿下恕罪!”

他却从她的眼中看出来,她在撒谎!她是故意送他这菩萨玉佩的,难道她是怕他轻薄她,想要借此脱身?

纪煊心中怒气一下子就散了,他笑了笑,为了拆穿她,他低下头,在她脖间嗅了嗅。

本只是打算闻一闻做个样子,可少女身上的香气清浅诱人,让他忍不住想要做个偷香窃玉的大恶人。

她仰头想逃,他自是不许,抬手扶住她的后颈不让她乱动,手下少女的肌肤滑如凝脂,让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下。

这样一个略显轻薄的举动,竟吓得她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纪煊想着,她迟早是他的王妃,便不急于这一时,放开了她。

想到她骗他说自幼信佛,便故意逗她:“常人信佛,供奉佛龛,都要熏檀香、沉香、丁子香亦或是安息香以表虔诚,怎地姑娘身上,竟只有女儿香?”

她巴掌大的脸上反应精彩极了,先是懊恼谎言被拆穿,又被‘女儿香’三个字羞红了脸,最后恼羞成怒,像只被惹急了开始张牙舞爪的波斯猫,呛了他一句:“殿下既不信佛,手腕上又为何要戴着一串佛珠?”

可惜,她呛错了方向,当他告诉她他手腕上的佛珠是御赐之物时,她倏地闭了嘴,活像一只炸毛的猫被生生按住了不能动弹。

他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只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左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让本王猜猜,你其实早就知道本王不喜信佛的女子,刚才在门口你抓着本王求救时,就已经想好了要送那劳什子菩萨玉佩给本王,想要借此脱身?”

“殿下恕罪,民女今日过来,的确不是为了求殿下怜爱。自宣平侯府惊鸿一瞥后,民女心里便迟迟忘不掉殿下的绝代风姿,偏偏那日隔得远,没能看清殿下的模样,实在遗憾。民女这才想着来醉春园偷偷再看殿下一眼,只是没想到还没看见殿下,就被陈二少爷抓了,民女迫不得已,只好大胆向殿下求救。”她辩解道。

连脸都没看清就开始倾慕他了,还真是个痴儿!

这个说法纪煊姑且相信,毕竟她看他时眼中的惊艳是真的。

但他不为所动,毕竟她还没解释清楚为何要故意送菩萨玉佩给他。

“殿下慈悲救下民女,民女本该以身相报,只是民女毕竟是闺阁之女,若今日在妓馆失了清白,只怕,只怕……”

她果然是在担心这个,与他想的一样。既如此,他便原谅她这次撒谎,正准备开口安抚两句,却见她竟开始装哭。

“只怕后半辈子都没办法抬头做人了,更会连累家中姐妹们的清白名声。”

她泫然欲泣,可眼角的泪分明是强挤出来的。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姑娘?连哭都不会哭?流眼泪扮可怜不是姑娘家必备的技能吗?怎么就她做得这般拙劣?

纪煊哭笑不得,故意将先前擦过木簪的帕子递给她,她竟真的接了过去准备用来擦眼泪,好在正要擦时她似是意识到这块帕子是沾了灰的,只在眼角虚按了按。

看在她‘哭’得这么可怜的份儿上,纪煊不打算再逗弄她了,开口道:“姑娘既是官家千金,本王自会顾惜姑娘的名声,今日之事,本王保证,绝无人敢说出去半个字!”

她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还往窗口处挪了挪,这是打算跳窗而逃?

纪煊实在不理解女儿家这种将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想法,分明倾慕于他,还特意跑到醉春园来偷偷看他,却又怕他轻薄她?

纪煊于是直言道:“你我今日既然定情,改日本王自当遣媒人上冯府,明媒正娶将五娘你迎入豫王府,做本王的王妃!”

他头一回向女子求亲,她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还惶恐地拒绝了他?

所幸她只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他,纪煊便将佛珠褪下,牵起她的手,却发现她手上满是薄茧,他微有讶异,看来她确实十分喜欢雕刻。

他将佛珠戴到她的手腕上,安抚她他择王妃,不拘身份。

她几番推辞,最后终于接受了。临走前,他让她帮他将那菩萨玉佩挂在他腰间,她羞涩地应了,他则趁机闻了闻她发间的香气。

毕竟,按照时下的规矩,他一旦下了聘,直到成婚,他可能都没机会再见到她了。

纪煊派了侍卫护送她回去,后来侍卫回禀说,她和丫鬟汇合后就打发了他回来,他一路暗中跟随,确定她平安进了冯府才回来。

听了侍卫的回禀,纪煊最后一点疑心也打消了。既然她确实是冯家的千金,那他择日便让媒人上门去提亲。

后来,他确实遣了媒人上门,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甚至还请皇兄下了一道赐婚圣旨好给她无上荣耀,可直到请期之前,他才意外得知她不是冯五娘,而是冯家庶女冯七娘!

可那时一切都晚了,他恼恨她的欺骗,也愤怒潘氏和冯五娘的刻意隐瞒,便暗示潘氏将她作为冯五娘的媵妾陪嫁到豫王府,还特意将大婚之日定在了她十六岁生辰那日。

再后来,新婚之夜,他进了她的院子,亲口告诉她,成为媵妾,是她胆敢欺骗他的代价!从那以后,她看他的眼神里,便只剩下怨恨……

正沉浸在回忆里,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纪煊忙又隐入黑暗中,只见先前离开的那个圆脸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喊道:“小姐,三少爷刚才回来被老爷发现了,正要动家法呢!小姐,你快去救救三少爷!”

房中,冯堇手中的如意观音玉佩刚好刻完,只差用砂纸打磨抛光,听到珍儿的喊声,她忙将玉佩放下,提起裙摆匆匆走了出去,带着珍儿快步往正院去。

两人离开后,纪煊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先进了屋子,看到桌上雕刻好的如意观音玉佩,虽还未打磨抛光,他却一眼看出来,她的雕工,竟比前世他去边关带兵打仗前更精进了,且这块玉佩上的如意观音看起来,似乎多了一分神性。

纪煊本来还不确定阿堇是不是像他一样重生回来了,看到这块玉佩后,便十分确定她也重生了。

毕竟前世的时候,他是看着她的雕工一点点进步的。

旁的女子困在后院通常会做些刺绣打发日子,她却是一门心思地雕刻各式佛像物件。

只不过,她以为她雕刻出来的佛像玉佩吊坠都被送到了苏氏珠宝行去卖,却不知她雕刻的每一样佛像物件都到了他的手中。

他本意只是不想让她亲手雕刻之物流落在外,被别的男人拿在手中把玩。

可当她在他的书房偶然发现那一大箱子佛像玉雕时,却彻底崩溃了。

先前她再怨恨他,他再欺负她,她都不曾那样崩溃过。

可偏偏那一回,她先是歇斯底里地骂他打他,接着又嚎啕大哭,几欲昏厥。

他当时不明白她为何会崩溃,很久以后他才想明白,对于被困在豫王府后院的她而言,那些由她雕刻好拿出去售卖的佛像物件,是她和外界的唯一联系,是她心中唯一的憧憬与坚持。

而他,将她这唯一的憧憬给斩没了。

冯堇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有人登堂入室进了她的闺房,她赶到正院时,就看到父亲正拿着软鞭狠狠抽打趴在长凳上的三哥。

她心下一抽,正要上前求情,就想起前世三哥犯下的诸多混账事,想到他最后死在流放路上无人收尸,便生生忍住了,只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我打死你这个逆子,让你不听话,让你去听曲儿,让你去厮混……”

冯兴纶边打边骂,只是到底年纪大了又疏于锻炼,还没打上几鞭手下就没劲儿了,鞭子打下去这逆子连个声儿都不叫,还搁那儿笑,以为给他挠痒痒呢!

一想到三郎这个逆子趁他出京办差就跑去勾栏瓦舍厮混,冯兴纶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便直接把鞭子递给大郎,吩咐道:“昌毅,你来打,给我打足五十鞭,好好教训教训你三弟!”

冯昌毅点点头接过鞭子,板着脸走到长凳边,一扬鞭子便要狠狠抽下去。

“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你下手可得轻点……”冯昌桦见大哥上来就打,吓得直嚷嚷。

冯兴纶见这逆子终于知道怕了,心下得意,本来对大郎弃文从武颇为不满,现下却觉得甚好,起码有一把子力气能教训弟弟。

见大郎鞭子停在半空,冯兴纶忙命令道:“别听他嚷嚷,快打,狠狠地打!”

第七章

冯昌毅闻言手中的鞭子便狠狠地落了下去,冯昌桦当即惨叫一声,大喊道:“爹,爹我错了,爹,还是你来打吧……”

冯兴纶哼哼两声,没搭理他。

不远处,冯堇看着大哥一鞭一鞭落下去,每一鞭都伴随着轻微的破空声和三哥越来越惨烈的叫声,可想而知大哥的力气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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