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灵持续三日,早晚各一次,第七日是停灵最后一日,然后大行皇帝的灵柩会移入殡殿,择定谥号,七个月后方可下葬。
第七日晚,萦苒带领宫婢太监守在太极宫。
大行皇帝病危那晚萦苒与青砚溜出承恩殿看雪,回来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事,而后梦中惊醒,又到了甘露殿侍疾,直至停灵最后一晚,已是忙碌了整整八天九夜。
萦苒自幼娇养,凡事有兄长谢睿打点,何曾这样劳累过,虽有太子派了内侍协助,终究是身心疲乏,每日只靠着参茶勉强支撑。
大行皇帝殡天,皇后也跟着病倒。大公主阿洛第三日才从东都行宫赶回来,萦苒本指望着她照顾皇后,自己好腾出手来处理六宫事务,谁知这位竟也是哭了晕,醒了又继续哭,然后也病倒了。
好在景王从哭灵开始便帮着照顾皇后,萦苒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次日要移灵柩,太子与礼部官员彻夜忙碌,萦苒独自带人跪在灵堂。开始那几晚她还会害怕,如今身体的疲乏远胜于一切,倒不觉得有什么了。
萦苒听见脚步声,转回头去看,见景王走了进来,她以为景王是想在盖棺前最后见一见大行皇帝,便起身想要避让出去。
景王却止住她道: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萦苒见宫人都默默退了出去,便也让春菱和雪鸾去殿外等着。
景王静静看着她,此时她也是一身丧服,用一根羊脂玉簪挽了发髻,头戴素银三尾衔珠凤钗,鬓边插着雪白的宫花,腮边垂着珍珠耳坠,不似以往那么娇俏美艳,却又是另一番清丽柔婉。
她面上不施脂粉,虽略觉憔悴,却更加惹人怜爱。
景王道:
“今晚守灵的人是我安排的,你不用担心。”
萦苒见他神色哀戚,面容惨白,便也缓和了态度,客气地说:
“景王殿下虽伤心也当保重自己,本宫不忍打扰殿下与大行皇帝最后辞别,殿下若有话请讲。”
景王沉默少顷,突然说:
“凌冽不是我派人杀的。”
萦苒惊讶,好一会才缓过来,正色说:
“如今本宫已是宗妇,前尘往事何必再提。”
景王在萦苒身旁跪下,向大行皇帝磕了个头,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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