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布索尔的队友撞到了唐时的车。唐时知道,他是故意的,为了给布索尔争取超车的机会。
布索尔:“可惜,你就是折在你口中的废物手下呢。”
“你队友车技不行,车品更烂。”唐时咧起嘴角,“跟你有得一拼。”
两人的对话用的是英文,纪初意外的是唐时的英文居然这么标准。
转念一想,他处理集团的事务,参加这种国际比赛,英语口语好一些是必然的。她不应该老用以前的眼光看他。
只是,两人的对话之间火/药味十足,纪初夹在中间,听了几句也猜出了前因后果。
看向布索尔的眼光顿时有些冰凉。赛场上的输赢她不管,搞这种不入流的伎俩,实在可耻。
布索尔:“嘴上功夫强有用吗,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唐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抬手捋了捋头发,不在意道:“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又不是玩不起。”
听到这话,纪初看向唐时,他的姿态吊儿郎当,仿佛一点没把这个结果放在心上。
布索尔敛起笑:“知道你为什么输吗?你这种态度不配赢。”
刚好颁奖台那边要准备颁奖了,主持人喊布索尔过去。
唐时瞥他一眼,嗤笑:“之后还有十几站比赛,你得意得太早了。”
“去吧,好好摸摸奖杯,毕竟这是你能拿到的最后一个奖杯了。”
布索尔被唐时气走了。
唐时得意洋洋地问纪初:“怎样,对付他这种人就该怼得他哑口无言。”
他输出了一通,输了比赛的怨气都消散了,整个人神清气爽。
输了就输了,下场赢回来就是了,反正冠军要看累计积分的。
纪初看向不远处法拉利的p房里,唐时的队友正因为输了比赛而垂头丧气。
纪初轻声道:“他纵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对,却说对了一句话,态度很重要。”
唐时肃起脸:“你在帮他说话?”
纪初:“我没有帮谁不帮谁,我只是觉得至少他的态度值得肯定。”
唐时顿时脸黑了:“他态度再认真又怎么样,我随便玩玩都能轻松赢他。”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唐时刚输了比赛,纪初原本不想说得那么直白,现在只觉得他无可救药。
纪初的目光凉凉:“是,你生来拥有的东西太多,什么东西都能轻易得到,对你而言什么都是玩乐而已。”
唐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人生在世不就是要快乐吗?
唐时实在是不知道纪初生气的点在哪,不让他抽烟他就不抽,不让去酒吧玩闹他也不去了,现在连玩车都不行了?
就算妻管严,也不能一点玩乐的自由都没有吧?
他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唐时嘴硬道:“我就玩玩,怎么了?”
纪初的眼里尽是失望:“比赛能玩,感情也能玩,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认真和负责。唐时,就这样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重逢过。”
纪初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她没有看到唐时受伤的眼神。
他好像又被甩了一次,尽管两人从没有复合过。
和唐时说清楚后,纪初请了几天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任谁来敲门都不应。
梁冬知道她的难处,严令纪见不许来打扰她。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有些事情只能自己熬过去。
疼痛是有记忆的,七年前的痛卷土重来,在时间的发酵下痛感更加剧烈。
纪初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画册,那是这些年她画的人像,原本只是为了练习,后来画着画着,画中人的眉眼越来越像唐时,渐渐地,画中人便成了唐时。
纪初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缓缓站起身,在房间里找了找,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只能打开房门。
爸妈出去了,家里只有纪见在,梁冬出去前还叮嘱他要看好姐姐,但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理由却没有说。
纪见依然什么都不清楚,甚至还以为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纪初的房间一有动静,纪见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盯着。
他看到纪初披头散发地走出来,跟个游魂野鬼似的在家里飘来飘去,最后从柜子里找出了打火机。
打火机?这是要干嘛?
纪见汗毛一竖,紧跟着她进了房间。
纪初忘了自己没关门,点了打火机,靠近画纸。
还以为要干嘛,原来是要烧画啊,还好还好,不是要自焚!
纪见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膛,片刻后反应过来,火急火燎地跑进去阻止。
“姐,你干嘛,这画好好地干嘛烧掉!”
纪见抢救下那本画册,仔细一看:“这不是我唐时哥吗?”
这更不能烧了!
画册被抢走,纪初没有太大的反应,缓缓朝纪见伸手:“还我。”
纪见不给:“你是怕被妈发现?”
纪初迟钝地点了点头。
纪见:“那给我吧,你放心,你又在画画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妈的。我偶像的画啊,画得这么好,给我吧给我吧。”
不是这个原因,虽然她确实是瞒着母亲画的。
纪初烧画的初衷只是为了不再睹物思人,既然纪见要,给他也没什么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