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比上亿并购案更令他发愁的事情。
唐时想了想,夹了一块肉,递到纪初嘴边:“啊~”
纪初匆匆瞥了一眼,软嫩的叉烧肉上面的油快滴下来了,她急急推开唐时的手。
“别滴到我的画。”
唐时承认错误:“我的疏忽。”
纪初勾完一条线,注意到他还保持着夹菜停在她身边的动作,不过懂得用另一只手扶在下面,以免菜油滴到她的画。
纪初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有点着急,语气不是很好。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张嘴,就着唐时的手吃下这块肉。
唐时眉眼染上笑意,高兴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又夹了一筷子菜送到纪初嘴边。
纪初摇头:“不要了。”
唐时态度坚决:“你不吃,我就一口一口喂你。”
纪初知道他不是说笑的,他真能做到。
“好吧。”比起他一口一口喂,还是自己吃效率高。纪初权衡之下还是放下画笔,陪他把午饭吃了。
有一就有二,这顿之后,唐时每到饭点便哄着纪初吃饭。招式如法炮制,喂到嘴边,死缠烂打。
又一次画画的思路被送到嘴边的食物打断时,纪初放下画笔,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吃饭有点腻了,没什么胃口。”
唐时:“那你想吃什么?只要你肯按时吃饭,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来。”
纪初:“忽然很怀念云西路的那家煎饺。”
唐时:“没问题。”
纪初:“那家不送外卖。”
唐时:“我去买。”
唐时雷厉风行,直接就出发了。
画室离云西路有十几公里,一来一回也要近一个小时。
纪初趁着这个独处时间,安安静静地画,作品的进度条又往前加载了一些。
唐时回来的时间比纪初预料的晚一些,带回来的煎饺还热乎。
唐时拆开外卖盒,连同筷子都拆了,递给纪初:“趁热吃。”
纪初接过,夹了一颗煎饺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皮薄馅厚,美味在舌尖炸开。
这一顿纪初胃口很好,煎饺都吃完了,一颗没剩下。
唐时闻了闻身上沾了油烟味的衣服,看着吃得空空如也的塑料盒,很是欣慰,不枉他排了近半个小时的队。
之后纪初似乎胃口好了很多,每天都会告诉唐时想吃什么。有时候是隔壁区某老字号拌面,有时候是城郊出名的烧鹅饭。
总之花样百出,点的基本都是没有外卖,或者超出配送距离的店,折腾着唐时出去买。
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周后,纪初再一次点了菜,这一次是要郊外的某家手抓饼。
其实这附近就有卖手抓饼的,纪初见过画室老板点过外卖,还问他们要不要吃。
纪初不要。她就喜欢郊外那家,风味正宗,饼皮又薄又脆。
唐时问清了地址,二话不说就要出去。
纪初叫住他:“你,没什么要说的?”
唐时:“要说什么?”
说她矫情,说她娇气,非要折腾人。
纪初嘴巴张了张,很想问他,为什么不生气?
纪初想,再好的耐性,也该磨光了吧。
唐时等了一会,见她不说什么,沉吟片刻道:“你能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愿,我挺高兴的。”
说完他便出去了。
纪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如果他依然只是想玩而已,需要做到这份上吗?
第50章噘嘴不就是要亲亲的意思……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够为了她一句话东奔西跑的,还坚持了这么久,说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是假的。
外面天寒地冻,时不时下起雪,户外的水管上结了一层冰。
据说这是一个很冷的冬天。
那天唐时带回来的手抓饼依旧温热,接过饼时纪初不经意触碰到了唐时的指尖,冷得跟冰雕似的,冻得通红。
纪初忽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原本只是想气走他,避免自己沦陷,可现在才发现,她就像陷在流沙中央的人,越挣扎沦陷得越快。
纪初单方面决定不再折腾他。
纪初本身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对吃食没有太高的要求。而唐时对她的要求很低,准点吃饭就好,其它时间不会打扰她。
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不用操心别的事情,纪初的效率大大提高了。
唐时不用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便搬一把椅子,手撑着下巴看纪初画画。
纪初不经意抬眸,总是会撞进他潋滟多情的桃花眼里,然后不可避免地呆怔几秒,心里掀起小波浪。
这种情况发生了几次之后,纪初实在顶不住了,内心的小鹿撞得气喘吁吁,他这样盯着她她没法静心下来作画啊!
纪初:“你不用去上班吗?”
这话很明显是赶他走。
可偏偏唐时仿佛听不出来一样,散漫地说:“翘了。”
纪初记得那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义溪集团宣布了不少新项目,问他:“你应该有很多正事要办吧?”
提到这个,唐时嘴角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纪初没有错过他神情的变化。
下一秒,唐时便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无所谓,反正没有我集团也能运行。”
纪初若有所思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