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那这种硝火矛到底是如何从带着猛烈的火,发挥毁灭作用的?”阿格妮丝嘀咕着。
她知道,即使在先前的巴里城守卫战里,参战的红手老兵都回忆说,这种硝火矛虽然当时威尼斯城邦支援了高文一批,但操控全部都是威尼斯水手和匠师完成,他们都不能插手——故而高文也暗地里发了狠,在安条克城战役前后抓来一批撒拉森匠师,逼迫他们研发出配方。
“秘诀根本不在配方,而在于点火方式。”萨穆埃尔法回答说,而后他抬高手臂,“请公主殿下背过眼去,免得被马上第三根铁矛的光芒所惊吓。”
小翻车鱼刚准备伸手,再捂住安娜的双眼,结果又被公主殿下推开,“无妨,我倒真的像见识见识这种射中人或者器械的硝火,是什么模样。这点胆量都没有,谈什么守护塞琉西亚呢?”
“是,是的。”萨穆埃尔法鞠躬,而后他从火盆里抽出个木柄把,前端是个彻底烧红的破甲小锥,这种武器守卫者旅团士兵喜欢使用,他们在肉搏战里会用这玩意儿凿碎敌人的头盔,正因为完全烧得鲜红,故而要用个木柄来隔热,防止手被烫坏。
瞬间,萨穆埃尔法点燃了皮囊,一道闪电般刺目的光芒后,安娜觉得整个发射器都几乎要被这种白色烟火给吞噬了,而后另外名匠师扳动了发机,弹射出的火矛伴随长长的啸声,带着那彗星般的不绝强光,惊得厩舍里的马嘶鸣踢打不宁,直飞出了一百尺开外,洞穿了那边墙壁一块裹着皮革的大木架靶,疯狂的火焰依旧不绝——安娜和阿格妮丝都看到,这种极度高温,可能是沸水十倍程度的恐怖白火,是如何扩大熔毁铁矛的贯穿口,并彻底在短时间内,将大木架烧成团飞灰的——即便在飘洒的雨中。
“真的如同白色死亡彗星般。”良久,安娜才赞叹道,“不过萨穆埃尔法你如此得意,也总不会是仿制威尼斯和撒拉森人都会的这种硝火了吧?”
“当然不是这样的公主殿下,据来自波斯的匠师说(这几位在科布哈溃逃后被高文收容,只有高文于阿塔克攻陷后知道他们的价值),只要将撒拉森硝火盐、伦巴第的硫磺,还有安纳托利亚的木炭混合在一起,按照配方便能造出更恐怖的发火武器。不过我试作后,却觉得担忧,公主殿下我认为我发掘出了魔鬼般可怕的东西,波斯匠师说在遥远的东方,那里的人在战争里大量使用这些东西造出来的武器。”军械司的司长说这话时,竟然不断画着十字。
“蠢货萨穆埃尔法,只要这样的武器能用于对付异教徒的战争,那就是主和圣母赐予的智慧。”安娜扶着椅子把手,很生气对方的泥古不化,“况且东方人不是已经使用这些东西了嘛,那我们更要抓紧装备,万一遥远东方的匈人或突厥人强大起来入侵这里,携带这种可怕的武器,我们却全无招架之力,他们又不肯皈依基督,那可如何是好?那就是蠢货萨穆埃尔法你的责任!”
“但是要马上要对付皇帝陛下吧?那可不是异教徒。”司长又是个耿直的工科男。
“总得有敌人先用作试验,改进后再更厉害地对付异教徒。”紫衣公主的回答几近绕口令了,但她很快就不耐烦,叫军械司司长尽快展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