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希蒙德哼哼笑起来,“游戏的规则确实是这样,但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说完,他扶着断腕啧啧两声,低声说到,“你以为杀死了我,高文会给你什么封邑,拉塔基亚还是塔尔图斯?你错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休死亡的秘密真相每个人都想永远遮盖下去,那么最好的模式就是只有一个人知道,其他相关的人都已接连死去,所以你和高文谁会活下来,嗯?”
这话让格朗梅尼勒有些害怕和悔恨起来,但他紧接着说到“我也没办法”,而后便将剑刃朝下举起在自己的头顶,对着博希蒙德......
两名攻入四姐妹塔的士兵,是在半个时辰后揪住了博希蒙德的牧犬师,逼迫他说出这个秘道的,而后他们报告给了皇帝。
高文态度十分冷静,他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先是走下了地下室的台阶,而后见到在甬道尽头的处断壁前,博希蒙德靠左在那里,身下全是鲜血,格朗梅尼勒倒伏在他的面前,前后各插着把剑——身后趴着身披铠甲的理查德,地上散落着几根已经熄灭的火把。
看来,这里在不久前发生场惊心动魄的死斗。
高文举起根松明,在石柱的火盆前燃着,光亮重新出现,而后他看到明晃晃的石壁前,博希蒙德坐在那里,苍白色的脸庞在火光下没有了血色,玻璃般的眼珠还盯住自己——他还剩口气,“嗨,设局的庄家。”看到高文,他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笑容,眼神也有了生气。
皇帝立在他前方大约五尺距离开外,阻拦了几名侍卫的靠近。
“博希蒙德你不该叛离我和你的盟约和友情,你信了个虚无缥缈的谎言,野心就无限地膨胀起来。”
博希蒙德呼口气,冷冽的眼珠转了转,“我忍着痛苦到现在,就是希望能看到你后死去,我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你——我不需要什么廉价的盟约,和你自以为是的施舍,你永远控制约束不了我,高文。”
高文的眼睛看着濒死的博希蒙德,和其他两具地板上的死尸,心中突然溢出了阵悲哀,没错他使用了阴谋害了对方,一位和自己斗争了一辈子的人物,于是他接下来的惋惜倒是充满了真诚,“你要是能随着我去奥克苏斯河那该有多好。”
轻轻声响,博希蒙德咧开嘴笑起来,挣扎着把头颅仰起,靠在后面石壁上,“没错,我也是如此想,马上的奥克苏斯河也好,将来杀回阿普利亚也罢,本来可以有许多瑰丽的战争冒险和荣耀的,就像昔日的安条克、阿克苏那样......但都不再可能了......这是我的抉择,也将是你的缺憾......”而后他的脚尖对着断腕上滚落在地的指环,那象征着他对阿普利亚、卡拉布里亚的宣称权力,“取走它,别让我和君士坦丝的孩子湮没无闻,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看着那染血的嵌着红宝石的指环,高文轻轻说句,“再会了,博希蒙德。”
“再会,我先去火狱里......等着你。”说完这句话,博希蒙德的嘴巴微张,眼珠好像凝结住了,死亡的惨白和灰色自他的皮肤各处浮起来,拥抱着他终结的生命,好像恶魔的呢喃。
整个密室和甬道都死寂下来,偶尔有火把的呼扇声。
当一名侍卫取下那指环,交到皇帝手里后,高文轻声说道,“把安条克君侯的尸体收敛好,下葬到阿拉汉修道院墓地里去,让隐修士彼得我的兄长在那里伴随好了。”而后高文将指环套在手指上,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有些迟缓地走出了这个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