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因为外面那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韩夏朵上次在酒店自助餐时是匆匆一瞥,而今,却已经将唐末晚从头到脚打量清楚,她真的不认为,那么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傅绍骞瞧得上的,“还是因为她年轻?脚也没有瘸?绍骞,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跟你的脚没有关系。”傅绍骞皱眉,却也显得无可奈何,“你的脚,是因为我弄成这样的我,我没有理由嫌弃你,无论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效劳,可是,我现在……”
他的话被她倏然打断:“绍骞,我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彼此,但我的脚已经弄成这样,我这辈子已经毁了,你也知道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你还能继续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吗?在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有没有仔细想过我的感受,考虑过我的未来?现在的我,还有哪个男人会要我?”
傅绍骞沉默半晌,许诺:“我会尽我所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呵呵,呵呵。”韩夏朵悲怆的笑声自喉底间传出,“你以为这两年我跟着演出团全世界演出,走的地方还少吗?全世界最好的名医都被我拜访过,他们都给我判了死刑,你觉得还可能吗?”
傅绍骞默然。
韩夏朵执起他的手,用认真而诚挚的口吻道:“绍骞,我并不是想拿这件事情来逼你,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应该明白,唐末晚,是无论如何配不上你的。”
“夏朵,我要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漂亮的身份。”傅绍骞冷淡的抽回手,几不可见的皱眉,神情疏离,却也是异常坚定,“你先休息下,我出去看看。”
他离开的脚步没有急,并没有他自己所认为的那般从容。
走到客厅,看到唐末晚还安然坐在沙发上,捧着透明的水杯秀气的一口一口抿着水的时候,心底微微一松。
“你出来了。”唐末晚搁下杯子,神情坦然,“韩小姐没事了吧。”
“嗯。”傅绍骞将药箱搁在茶几上,神情微微平静,伸手拉了她一把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唐末晚握着他的手心,掌心温热干燥,“是不是我在这里不太方便?那要么我先回学校。”
“不用。”傅绍骞话音刚落,韩夏朵已经拿着白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从化妆间出来了,红色的半指手套被摘了,高高盘起的发髻被放下,黑色的蕾丝舞蹈衣勾勒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看的是楚楚动人,心生怜惜。
她瞧傅绍骞和唐末晚十指紧握着坐在一起,内心怎么可能不震动,但表面还是风平浪静的轻轻一笑:“绍骞,我上去洗澡了,你送送唐小姐吧。”
傅绍骞点头,拉着唐末晚的手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在韩夏朵满目震惊的错愕下,傅绍骞带着唐末晚一起离开了别墅。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路灯背后那黝黑的山景影影绰绰,唐末晚仍是有些显得相当不真实。
没多久,傅绍骞的手机便响了。
他大约猜到是谁打来的,并没有接。
但是对方不肯轻言放弃,手机铃声一直持续着。
过了大约五分钟,铃声终于停歇。
唐末晚刚松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手机却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傅绍骞正专注开车,她有些忐忑的接起,倒不以为会是韩夏朵,她还不至于这么神通广大这么快就弄到她的电话号码吧,可是那边传来的暗哑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嗓音,还是让唐末晚心底一颤:“丫头,我是傅站,绍骞在你身边吧,让他接个电话吧。”
竟然是傅站!
唐末晚手指紧攥着掌心,勉力镇定道:“好,爷爷您稍等。”
她把手机递给傅绍骞,他却不接,她只好侧过身,靠近了他,将手机贴在他的耳朵上。
那么近的距离,傅站的声音她亦听得相当清楚。
“绍骞,夏朵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她让我告诉你,别墅她不会去住了,让你安心回去吧。”
傅绍骞淡淡蹙眉:“她去找你了?”
“对,首都韩家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今晚就会到,你最好现在回来一趟。”
唐末晚的心一顿,傅绍骞淡淡嗯了声,便挂了电话。
收好手机,唐末晚却显得心不在焉。
傅绍骞将车开进了校区,但没有开到宿舍门口,而是停在了竹园的婆娑树影下。
他低头看她,暖黄色的路灯光晕开在他漆黑眼眸里,很明亮,仿佛点缀了夜间的星子,他薄唇边噙起若有若无的笑,低低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要不要跟我回去?”
“你想带我去还会把我送回学校来?”她边说边拿眼瞪他。
他面色温和,穿着粉蓝色衬衫,一身儒雅之气,干燥的大掌拂过她的脸:“你愿意去的话我们先走就走。”
“哎,别。”在他启动车子时,她急忙按住了她的手,“你回去吧,我去宿舍,明天班主任还得找我的,我要去把事情说清楚才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她反手去推门,他骨感的大手却绕过她的削肩,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清冽的男性气息钻入口舌,唐末晚呼吸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
当她以为自己会窒息时,本来唇上湿漉又滚烫的柔软消失了,她刚呼进一口新鲜空气,她柔软的红唇马上又被落下一串湿烫的啃吻。
林荫道两旁的高大棕榈树枝叶茂密,月光星星点点地落在挡风玻璃上,唐末晚的脑袋微微发胀,双手勾着他发梢修剪的干净整齐的后颈,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中仿佛带着噼里啪啦躁动的小火苗,还有难分难舍的缠绵。
一吻完毕,唐末晚整个人晕晕沉沉的靠在傅绍骞的身上,身体虚软。
“我们回去吧。”低沉的嗓音带着温热气息徐徐落在她的耳垂上。
傅绍骞忽然改变了主意,真的要带她走,这可吓坏了唐末晚,推开他的身体告诉他:“别闹了,爷爷在等你呢,我先上去,你忙完了给我电话。”状丰坑弟。
他的眼底满是幽邃,搂着她的肩平息了一下自己躁动的气息后终于放人,但临走前还不忘解释:“她的脚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尽管还做不到置之不理,但我会妥善处置,你先上去休息,等我忙完了给你消息。”
“嗯,别忘了再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不然,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离开前,她还是依依不舍的凑过去在他的嘴角偷了个吻,然后笑着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