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鬼呢?”
我突然想起小鬼应该睡在我身边才对,但是现在却不见了。
“在这里。”叶弛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我进来的时候他差点要散魂了,还好来的及时。”
“散、散魂?”这下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诧异的看着叶弛手中这个还没有手掌大的铃铛,“他怎么会散魂?”
“我要问你才对,昨晚你们到底遇见什么了?”
我抹了把脸,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前面贴着小碎花的墙面,缓缓开口:“昨晚你走了之后,我就进了卫生间,刚进去就听见小鬼的叫声,他一直在喊‘走!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抓他一样,我就赶紧出去了,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一边说一边又想到那个梦,翻身下床,而后快步走到客厅,在看见墙壁上那朵水花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电视机旁边的花瓶也不在,茶几边缘还有一些残留的玻璃渣。
我舒了口气,叶弛尾随我走出了卧室,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指了指在墙上炸开的水花,不自觉的离他远了一些:“你看到那个水渍了吗?昨晚我怎么擦也擦不干,后来我做梦却梦见那水渍没有了,花瓶也没有碎,还有……还有……”
说到最后我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心底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只要一眨眼,眼前就是江楚城在蒸锅里喊我名字的样子。
“林阮?”叶弛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来拉住我,“你没事吧?”
我摆了摆手,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感觉自己好了一点。随后我从包里掏出了昨晚捡到的铜钱,因为家里多了个叶弛,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睡觉都没有脱衣服。
“你看这个,我昨晚在沙发旁边捡到的。”
叶弛接过铜钱,仔细看了看,眉头逐渐皱起来:“是你之前那枚?”
我点点头,同时发现铜钱上的锈迹比我昨晚见到的又多了一些,边缘也开始出现裂痕,而昨晚分明还只有一条而已。
“看来他出事了……”
叶弛突然低声说了句什么,速度太快声音也很小,我根本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叶弛把铜钱还给我,“这铜钱已经没用了,要留要扔随便你吧。”
说完他便走到那滩水渍面前,忽地开口问我:“你说的那个墙上的水花,大概在哪个位置?”
我给他指了指,完事儿之后才回过神来:“你看不见?”
“不奇怪。”叶弛嗯了声,转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的补充道:“这房子里有很多东西都是你能看见,但是我看不见的,只是你没有察觉罢了。”
我听得背后莫名的发凉,这又是打的什么哑谜?
那头叶弛在我指引下摸了摸墙上的水渍,而后又拿到鼻子面前闻了闻,念了句什么,指尖立刻冒出一缕白烟,叶弛沉声道:“是鬼水。”
鬼水?
那是什么?
我茫然的看着叶弛,他扔了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给我,一边从带来的背包里摸出一瓶朱砂墨还有一叠黄纸,一边给我解释道:“简单来说这东西就是一种标记,你知道入室盗窃的人一般都会踩点吧?然后在你家旁边画一个只有他们才能看得懂的符号,告诉同伙你家里有没有人,有人的话,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儿,他们才好根据这个下手。”
他把符纸在桌子摊开,跪在茶几前,用毛笔蘸了朱砂墨开始在上面画符。
“鬼水也是一样的。”很快他画好了一张,拿起来吹了吹,放在一边,又开始画另外一张,“听说过鬼画符吗?这就是其中一种,你看上去这个是一滩水渍,其实是他们的一种符文。鬼画符,黑猫叫,小孩哭,说的就是这个。但是和我刚才说的那个不一样,鬼水画符,一般的生人是看不见的。”
我有点明白了,因为我现在有了灵眼,能看见那些鬼才能看到东西,所以鬼水画符只有我能看见,而叶弛看不见。
很快,叶弛画好了八张符,他把毛笔放在一边,两手结印,嘴里念起咒语。
不一会儿就见到那八张符纸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叶弛手一动,符纸便朝八个方向飞了出去。
“这是在做什么?”
我有时候觉得叶弛特别神秘,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从来不会提前告诉你,就算你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
叶弛做了个吐纳的动作,又把那个装着小鬼的金色铃铛拿了出来,说道:“我先前做好的符纸差不多都被破坏掉了,只剩下那张红色的符纸,我重新做了些。”他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接着道:“这个房子已经不安全了,那些东西随时都会来,我必须做好准备。”
我把铜钱重新放进包里,叶弛注意到我这个动作也没有说什么。我去旁边倒了杯水给他,问道:“那我呢?我能做什么?”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叶弛被我牵扯进来。看着他身上划着好几条口子的衣服,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你只要脑子放空的待着,什么也不要想,就行了。”
叶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