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瞎子阿婆死了之后我就昏睡过去了,回来的路上也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就连最后回到寝室,也是江楚城把我送过来的。周楠拿到这个箱子之后,我立马就接到了那个电话,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别的人。
“哦,对了,”我补充了一句,“那天晚上我好像还看见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在我的床边,我不知道是我看花眼了,还是真有这事儿。总之我清醒过来之后,那东西也不见了。”
程术“嘶”了声,转着头打望了一圈寝室。他这转头可真是转啊,脖子一扭,就来了个360度。过后他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状,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寝室里的确感觉不怎么干净,特别是那个箱子。关于那个电话的事,主人之前倒是跟我提过,这么看来这两者之前说不定有什么联系……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小的现在就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了声好,又嘱咐他小心一点儿,程术朝我鞠了一躬之后便消失了。
白雾随之散去,耳边又出现了许小北念书的声音。
我重新将手边的药理学,正翻开了打算看,却陡然发现周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她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目光怨毒,死死的盯着我。
我浑身一个抖索,但一眨眼,她那表情就消失了。周楠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嘟囔道:“哎,我去,我怎么觉得我最近脖子有点酸呢?”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周楠的表现越来越奇怪,原先她只是找了个木箱子把那个纸箱子装起来,但现在她竟然把那箱子放在了阳台,还专门弄了个小桌子,面前点了香给那箱子供奉起来。
桌子上有一面很小的铜镜,而铜镜的方向正对着的就是我的床!
“额,我说阿楠,你……你最近没事儿吧?”
晚上,许小北从外面晾衣服回来,眼神惊恐的看着我,又对周楠说道。
周楠正坐在床上缝着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布娃娃,一边缝还一边哼着歌,那调子很熟悉,我确定应该是听过的。听见许小北这话,周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鼓着眼睛看过去,粗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心里边其实已经想到周楠可能遇见什么了,但是却想不通一个破箱子,怎么就能让她被那种东西缠上呢?
许小北浑身一个哆嗦,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我赶忙喊了她一声:“小北。”
“啊……啊?”
我冲她摇摇头,她把怀里的盆子放下,这才手脚颤抖的爬上了床。
我用余光看了周楠一眼,心里想着等程术再出来之后,就问问他能不能把周楠身上的东西给弄走……
是夜。
月光穿过宿舍前的大树洒下来,叶子间的缝隙剪碎了银白的月光。
我听着床下闹钟的滴答声,想着时间可能差不多了。
自从周楠把那镜子朝着我床铺的方向之后,我每天晚上,在半梦半醒之间都会见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坐在我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梳子,慢慢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哒哒……”
那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之时,我蓦然抓紧了胸前的被子。
不一会儿,脚那头的床铺果然往下陷了陷。但是和前几次不同,这一回我听见了一个小孩儿的声音。
它的声音稚嫩,让我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是它从我的床脚走到床头,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娃娃哭了叫妈妈,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诡异的音调配上那稚嫩的声音,寒意从脚底心钻上来,我几乎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歌儿……周楠下午哼的就是这个!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每次听都觉得歌词让人瘆的慌,但这一次,绝对是让我最害怕的一次。
试想一下这大半夜的,有个小孩儿贴在你耳边哼着这歌儿,你说不定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那张面如白纸的脸。
我在心里念着“地藏王菩萨保佑”,庆幸的是它除了唱歌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只是早上洗漱的时候,许小北忽然盯着我的后背叫了一声:“林阮你身上怎么有个小孩儿脚印啊?”
我猛的转身看向面前的镜子。在腋窝右下方五厘米的位置,果然有一个黑色的脚印。
“你……你在哪儿沾上的?”
许小北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而我却只能对她摇摇头。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憔悴的自己,我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个位置,应该没有小孩儿能踢到吧……”
“砰……”
许小北的话还没有说话。卫生间的门忽然就被人打开,周楠沉着脸站在门口,语气不善道:“你俩干嘛啊!在卫生间这么久!还走不走了!”
“走吧,先别说了。”
许小北暗暗拍了我一下,她的指尖上的凉意,一直钻到了我的心里。
不止是这样。
周楠过后的行为越发诡谲,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她总会盯着一个方向不眨眼的看,而且有时候我稍稍转头去看别的东西,回过头来,就能看见她怨毒的看着我。
这天下课之后,许小北特地拉着我走在了后面,指着走在前面的周楠,小声道:“小阮,你觉得阿楠会不会是中邪了呀?你不知道,我好几次夜里起来睡觉的时候,都看见她跪在那个小桌子前面,点着一根蜡烛,也不知道在干嘛,总之可吓人了。干脆咱们找个懂这个东西的人,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