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紧了下巴,什么也没有说。而事实上,她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过了好久,我才听见她有些低哑的声音:“……对不起,这次我不会伤害你。你……再信我一次吧。”
我狠狠的瞪着她,心里疼的快滴血了。
面前这个人,曾经好多次把我从鬼门关的边缘拉回来,我对她曾是那样的感激和信任。对她说的话从来没有一丝怀疑,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和别人的阴谋。
从相遇开始,甚至是之前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她把我从火坑里救出来,然后再狠狠的推向另一个深渊。
这还让我如何再去相信她?
头顶的白炽灯明亮而晃眼,我从她的眼里看见自己好像红了眼眶。
而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光忽地闪了两下。叶弛猛地转过头,目光犀利的看向某个角度,那一瞬间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的肃杀之气。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飘飘悠悠的穿过寝室的门走了进来,银色的耳环在白炽灯下闪闪发亮。
我当即喊出了他的名字:“程术!”
程术朝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夫人。”
程术的出现让我的情绪收敛了一些,而同时他也带来了一些消息。
原来那个四角游戏是周楠她们在一年半以前玩的,时间过得有点久了,我实在有些想不起来当时我在做什么。
而她们招来的那个女鬼,其实就是那个房子的女主人。
“可是……那个房子的女主人为什么要杀她们?”
“夫人可能不太了解,我们鬼对自己生前的居所都有很强的执念。换成你们的话,那可能就是占有欲。但是这种占有欲随时都会转化成憎恨,在阳间徘徊的时间越久,鬼能记住的生前事儿也就越少,相对的,这些执念就成了它们在阳间继续徘徊下去的理由。”
这个说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免有些好奇:“那是不是就是说,只要烧掉了她的那个房子,那她也会跟着随之消失?”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程术顿了顿,“这种方法只能针对于没有成煞的鬼,鬼一旦成煞,就只能通过别的方法才能送走它们。单单靠烧掉生前的房子和别的东西,是没有用的。”
“那……”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程术的身影就忽然变得飘忽起来,就像是磁场不稳定了一样,下一秒他居然就消失了!
“程术!”
我惊呼了一声,脑子有点犯抽的想着:都说鬼是靠磁场出现的,程术这该不会的是没信号了吧?
“……头好晕啊。”
刚刚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我们说话的叶弛,脸色陡然一变,迅速转头看向一侧。
只见周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她的腰板打得笔挺,就那么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我们,眼底的青色清晰可见。白炽灯映照在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不似生人的惨白。
“你们在聊什么呢?说给我听听啊。”
她的声音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只是说话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森森白牙时隐时现,看得我的头一阵晕眩。
我和叶弛都没有回答她,静默了一阵之后,周楠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说话!你们在聊什么!我也要听!”
周楠这个大喊大叫的样子,简直就跟个泼妇一样。我甚至有点担心她这么喊下去,可能会把别的寝室的人也招来。
但事实上只是我想多了,因为那个女煞的关系,这个房间在无形中有了一层屏障,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都不会知道。
“她已经被彻底控制了,我待会儿就把那女鬼捉出来。退后。”
叶弛小声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而话音刚落,周楠就突然从床上暴起,低吼了一声就要扑过来。
但是叶弛事先在她的床边画了符,周楠如果还是个普通人,绝对是可以从床上下来的。可现在她被女鬼附身,脚刚踩在床的边缘,那符文立刻发出红光,瞬间就将周楠弹了回去。
“这是什么!你们做了什么!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周楠不停的侧着身子用胳膊往外撞,那些因为符文而发出的光也因为她愈发猛烈的撞击而逐渐暗淡。
那是符文要撑不住了。
叶弛见状,迅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舌尖血涂抹在大拇指上,她像以前那样从怀里掏出了黄色的符纸,寥寥几划,就画出了一张镇鬼符咒。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住手!”
附身在周楠身上的女鬼显然是认识这符纸的,一脸惊骇。
叶弛将符纸夹在两指间,表情肃穆。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噗!”
很快她念咒的声音响起,可就在念完最后一个字儿的时候,叶弛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形不稳,差一点就要跌下去!